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自己此行意义非凡,既可以让自己获得自由,也可以让这么多人重获新生,这样的事做起来爽,比宫斗有意义多了。
正在那里浮想联翩,魏景轻咳了一声,说:“前面就是县衙了!把外面的伪装脱掉吧!该是去见县太爷的时候了!”
两人找了个僻静处,一齐把衣服脱掉,云不染亦除掉身上的黑袍,戴上官帽,深吸一口气,脸上却仍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魏景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突然有点不忍看最后的结局了。
但是,戏既然已经开场,就得按部就班的往下走,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京运县的街道未见得繁华,县衙倒是修得很是雄伟壮观,一色儿的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刺耳的光芒,让云不染总疑心是又到了皇宫了。
两人在衙门前站定,魏景刚想上前敲门,身后突然忽啦啦出来十几个衙役,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动作如此之快,云不染听力这么好,居然没发现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鼠头獐目的中年人从队伍中走出来,斜着眼睛打量着云不染他们,“瞧着眼生呀!”
魏景沉声道:“来衙门,自然是找县太爷的。”
“我们老爷不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老实回答的话,爷我不给面子了!”中年丑男一脸的耻高气扬。
魏景冷笑一声,刚想给这货一个下马威,却被云不染及时制止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官印,在中年丑男面前一亮,笑说:“这位老哥,看看,我们是皇上派来的钦差!”
“钦差?”那人一愣,凑上前看了一眼,面色一变,不再说话,飞快的跑进衙门里通报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跑出来,语气却依然十分傲慢:“既然是钦差大人,那么,请进吧?我们县太爷在正堂候着呢!”
云不染笑笑,率先走进大门,刚一迈进去,便觉森然生凉,一阵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气味,令人作呕。
仔细的看了看衙门内的情形,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那么阴暗,院中密密的种了许多叫不出名的树,枝繁叶茂,乌云一般将院中的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阳光那么大,居然只能透过细碎的一点光斑。
她正四处打量,忽有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京运县令逐鹰拜见钦差大人!”
云不染抬头一看,大殿正中,立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粗壮男人,黄面,细眼,八角胡,鼻如鹰钩,嘴角的法令纹很深,显得嘴好像一直很用力的撇着,像在跟谁生气一样。
云不染眉毛微挑,笑嘻嘻的迎上去,“逐大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呀!”
逐鹰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对于面前的钦差大人,他十分的看不起,怪不得刚刚黄四来报告时,说是一个黑面的矮矬子,皇帝是真的缺人手了吗?竟然派了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来!
心里存了鄙视,对于云不染的热络,他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淡漠的说:“前几日听皇上说,将会派一位钦差来此,这几日一直着意迎接,不曾想,大人悄没声的就来了,倒叫在下好生意外!”
云不染笑得自然,答得也随意,“往逐大人的地盘来,哪敢大张旗鼓?还怕惊扰了大人呢!其实逐大人将京运县管理得井井有条,又怎需我这庸碌之碌之辈来监督?实在是皇命难违!”
她这几句话,纯粹是拍马屁,其自甘卑微唯唯诺诺的心态亦是一泄无疑,逐鹰嘲讽的笑了笑,对云不染更加轻视,但是,却也因为这轻视松了几分戒备之心。
云不染见状,连忙接着往下拍,嘴里的溢美之词源源不断,听得魏景直皱眉头,不由得又担心起来,来时皇上可特别嘱咐过了,云妃近来跟逐氏两姐妹走得很近,如果她真有投奔逐氏之心,又要利用这次机会反噬一口的话,不论花什么代价,都要将她除掉。
他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立在一旁,低头不语,只见云不染说着,忽然又从包袱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到逐鹰手中。
“仓促而来,也没给逐大人带什么礼物,这只如意却是家中藏品,且请大人留着把玩。”她俯首弯腰,笑得十分谄媚,逐鹰一愣,原来还存着的两分戒备之心也全部消除,哈哈大笑的将那只如意接了过来,说:“既然是大人的心意,在下却之不恭了!”
“一点小小心意,原就算不上什么,大人笑纳即可!”云不染小心的陪笑,看得魏景暗暗暗咬牙。
逐鹰笑着将那只如意放在手中把玩,玉质细腻,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看来,这位钦差是专为溜须拍马而来,他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挥手让黄四退下,说:“大人远道而来,在下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
云不染忙欠了欠身子,说:“哪敢劳逐大人破费?此番皇上派本官来,不过就是要看看龙庙祭祀之事,听说恰在今日举行,本官看一下即回,也算交了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