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他是皇帝,他会不会……”
“不会!”南宫烨摇头,“放心吧!他不会!”
“为什么?”云不染看着他,“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很好,你甚至不用在他的面前称臣,可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他这个人,心肠又那么歹毒!”
南宫烨无奈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说:“其实,他没你想的那么坏!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云不染苦笑,“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又怎么会那么幸运,到血室里面走一趟?”
南宫烨又轻微的喟叹一声,说:“有些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他后来,不是也去救你了吗?”
云不染凄然一笑,“如果等他去救我,我现在已经生不如死!再说,他压根就不是去救我的,他是去救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光会死得很痛苦,也会满身污浊,不堪入目。”
南宫烨沉默了,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虽然南宫世家自幼传下来的家训就是不可出仕为为官,可是,他人虽不在朝堂之中,有关萧逸庭的事,他却是事事倾力支持,唯有这一件,他觉得他做得实在是很过份。
云不染却已渐渐沉入一种愤恨怨毒的情绪之中,她愤恨他的欺骗,她恨他玩弄她于股掌之中,而她却不自觉,为了梦想中的自由,为他冲锋陷阵,到最后,却落得这样下场。
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南宫烨低叹一声,柔声安慰说:“不要再生气了,就算要找他算帐,也得先养好身体不是?你看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脸色也这么苍白,你不知道,我刚在血室里看到你,魂都快要吓飞了!”
云不染弯唇笑了笑,说:“我是钢筋铁骨,他们能奈我何?”
话虽说得倔强轻松,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只是轻动一下,已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痛,像要散了架一般,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轻颤,她咬唇闷哼一声,眉眼间却仍是含着笑,南宫烨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低低的说:“不要再咬了,再咬,嘴唇就咬破了!痛得厉害就叫出来,不要这么忍着……”
云不染已经痛得快要窒息,却仍是含笑摇头,“不痛!我受得了!”
南宫烨嘴角微弯,泪水却已盈眶,虽然极力抑制,泪水还是悠悠垂落,轻轻的落在云不染的脸上,有种奇异的温暖,自脸部一直向心底最深处蔓延,似是一剂最好的伤药,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云不染笑着去拭他的泪,眼中一热,泪水也潸然而下,两人四目相对,泪水交织在一起,手握在一起,陡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敛了声息,只有此时此刻,这双眼,这个人,是最最重要,最最鲜活的。
两人相视良久,忽听房间里有人轻咳一声,回头一看,却是萧逸庭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看。
南宫烨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说:“怎么样?事情可有进展?”
萧逸庭摇头,哑声说:“七鹰不肯承认逐冥是背后指使,只承认是民间组织,用尽刑罚,亦不肯开口。”
“骨头还挺硬。”南宫烨冷哼,“你打算怎么办?”
“先关着吧!”萧逸庭向云不染望了一眼,问:“她怎么样?”
“总算醒了。”南宫烨淡漠的答,语气间已微带了些怨怼,萧逸庭面色一沉,说:“我要带她回宫。”
“不可能!”南宫烨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南宫!”萧逸庭声音略略拔高,一字一顿的说:“逐冥,称病回朝了!”
“那又怎样?”南宫烨傲然道:“你是觉得,我南宫府怕那个老匹夫吗?”
“这跟怕不怕是两码事!你明知道她在这里会……”萧逸庭一甩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南宫烨推了出去,“她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们出去说!”
两人走了出去,云不染心中生疑,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门边,将门小心打开一条缝,南宫烨和萧逸庭正站在廊下说着什么,她凝神细听,只听萧逸庭哑声低叫:“你留在她南宫府,就是一个祸害,你会害了南宫世家所有人!”
“我不怕!”南宫烨倔强的回答。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见识过逐冥的手段,我不希望,南宫府几十口人的性命,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不值得!”萧逸庭咬牙道。
南宫烨脸部微抽,他突然艰涩开口,“逸庭,你放过她,我带她走!”
萧逸庭微怔,随即一甩袍袖,“你疯了?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你的仇人是孟浪,不是她!她是无辜的!”
“不要再说了!”萧逸庭面色陡转低沉,“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我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包括烟紫萝,你想要哪一个都可以,我绝对会双手奉送,可是,你要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