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青衣双目含泪,站了起来,“娘娘不想问一问,奴婢为什么要扮无头女鬼吗?”
“我觉得我大概能猜出一些。”云不染捏捏眉心,问:“是因为景妃吗?”
青衣微惊,尔后点头,“娘娘猜得对,景妃,是奴婢的姨娘!”
“那么,你来清凉宫,是想来调查她的死因?”
“正是!”青衣笑得凄惨,“奴婢的父母,昔年是紫月门的左右护法,不知为何,犯了门规,便遭紫月门追杀,后终于惨死,奴婢自此四处流浪,幸得姨娘怜悯,其时姨娘已经入宫为妃,颇受先皇恩宠,便将我也带入宫中,后我年岁渐长,便送出宫外,每月仍按时托人带来银钱,不想,有一日,奴婢闻知姨娘的死讯!”
“是被人剖腹而死?”云不染问。
青衣突然呜咽:“娘娘不知,若只是剖腹,尚不算太惨,姨娘腹中,已有一成形男婴……”
云不染悚然惊呼:“这……太残忍了!一尸两命!”
青衣咬唇止住哭声,道:“只是后来仵作来验尸,才发现姨娘的尸体虽在,腹中婴儿却不知去向,后来,宫中又发生一次类似的惨案,亦是婴儿被人取走,便有人传言,说是有人为了永葆青春,用婴儿的血作药丸……”
云不染听得胃液一阵翻滚,差点将刚才喝的汤吐出来。
“那你入宫,就是想查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云不染问。
青衣点头,忽又面现凄然,“只可恨,我苦探良久,终因年深日久,至今毫无头绪,娘娘,你聪明过人,心思通透,你帮帮奴婢吧?奴婢的姨娘死得太惨了!”
云不染拍拍她的肩,安慰说:“这是前朝旧事,当从前朝的太妃中寻找踪迹,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很有可能石沉大海再无声息,你得有心理准备。”
青衣低低啜泣。
云不染轻叹说:“好了,这事先放一放,先把皇上的事办了吧!”
“奴婢不知,无头女鬼本就是奴婢所扮,哪里再去抓一个来?”青衣困惑的问。
云不染皱皱眉,说:“我也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今晚你且听他安排吧!”
当天黄昏时分,云不染仍是侍疾在甘露殿,萧逸庭像是好了些,精神看上去也不错,召了一帮臣子在景阳宫议事,还宴请大臣们在宫中用晚膳,众臣齐声称谢,说了一大堆什么圣体安康之类的话。
云不染听得无聊,便缩在甘露殿中发愣,一整天没有见到南宫烨,也不知他又干什么去了,有心问萧逸庭,又怕招他讥讽,是以很辛苦的忍着。
萧逸庭闲闲的踱了进来,见她发愣,便向她招手,叫:“云不染,过来。”
“做什么?”云不染没精打采的回。
“写字。”萧逸庭看着她,“过来,朕教你写字。”
“我会写字,不用你教!”云不染摇头。
“你写的,那不叫字,叫蛐蛐爬!”萧逸庭走过来扯她的衣袖,硬将她拉到案前,将笔塞到她的手中,人却站在她的身后,左手扶着她的肩,右手覆上她的手,嘴几乎快贴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云不染身子一僵,几乎不敢回头,这也太暖昧了吧?她没兴趣跟他搞暖昧好不好?
她突地一挣,人就从他的怀中闪了出来,冷冷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你手把手的教?”
说完,低头拿了毛笔在那里乱画,写了无数个南宫烨出来,萧逸庭站在一边看着,突然问:“你很喜欢南宫,是吗?”
“是!”云不染干脆利落的回答。
萧逸庭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南宫世家肯不肯接纳你!你是朕的女人,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你都已经是朕的女人了,南宫如果娶了你,会招天下人耻笑,南宫世家天下闻名,断不会接受这样的耻辱!”
云不染轻笑一声,淡淡的说:“男女情爱,只要你情我愿就好,其他的事,懒得管,你说的这些,南宫心里定然比你还清楚,他都都不在乎,我又何必放在眼里?更何况,感情是我们两个的,关其他人什么事?其他人凭什么要指手划脚?我们爱我们的,又何必管他们指手划脚?”
她一脸的傲慢和狂躁之气,全不把封建礼仪和流言蜚语放在眼底,萧逸庭听得胸口一闷,突然说不出的生气。
“你是朕的女人,你与别的男人私通,你就不怕,朕会杀了南宫吗?”他的双眸陡然变得阴沉。
“你会吗?”云不染盯着他看,她的心里有片刻的慌张,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好吧,你爱杀便杀好了,为了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杀了一个与你情深意重前,阵子还拼命为你打江山的兄弟,如果你觉得划算,你就动手!”
萧逸庭为之气结,恨恨的转过身去,只是急促的喘息着,不说一句话,云不染却掷了笔,慢悠悠的晃到他身后,语气温和而淡定:“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生气,你是帝王,这后宫里的女人,全都当你是她们的天,没有任何人敢忤逆你,可我不同,我非但不把你放在眼里,还喜欢上别的男人,你的面子上过不去,对不对?”
萧逸庭凤眸微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