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病入膏肓,我何必杀他?”江舟轻叹:“如果二皇子不病倒,我和一众老臣早就起兵举事,保他继位,皇后肖河之流,岂能横行到今日?”
云不染只是迷茫不解,她对孟国的情形本就不甚了解,当下也不多问,只是随江舟纵马而去,暗夜里只听得马蹄声笃笃,所有的一切都掩在夜色当中,让她有种梦一样的恍惚。
及至进得一处院落,面前才陡然一亮,却是一处豪华的殿宇,家丁上前敲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似是某种暗号,很快,里面有人开门引路,江舟问:“殿下可好了些?”
那人摇头:“病情越发沉重,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一行人脚步匆匆,穿过回廊,进得正殿,挑开层层纱幔,云不染看到暗金色床塌上的一个男子。
他像是一张苍白的纸,那样轻飘飘的躺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亦不曾回头,仍是闭目沉睡,江舟上前叫了声:“殿下!”
那人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江舟身上,是一片茫然的空洞,看到云不染时,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盯着她看了又看。
云不染也定定的看着他,难以掩饰心里的震撼。
她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为什么却总觉得他的眉眼如此熟悉?那种感觉十分古怪,以至于她忍不住问:“殿下,我们,见过吗?”
他是孟国的皇子,他是公主,正常来讲,他们应该是见过的,可是,二皇子却缓缓摇头:“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殿下,她是你的妹妹!”江舟在一旁说。
“妹妹?”二皇子蹙了蹙眉,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的盯着云不染瞧,瞧了好一阵,似乎是累了,一歪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舟低叹一声,掀帘走出。
云不染低低的说:“江舟,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既要起兵举事,为何还要来看二皇子?”
江舟转头看她,目光深沉,半晌回答:“云儿,对于皇权,我并无野心,只是不想任人欺凌,更想要一方静土,与你长相厮守,如果二皇子可以继位,我们拥他为帝,亦算师出有名。”
云不染却不以为然:“要夺位便夺个彻底,何必再立一个傀儡?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这江山原本也并不姓孟,不是吗?”
江舟轻蹙眉尖,轻叹说:“孟国如今内忧外患,手握实权之人,皆蠢蠢欲动,今晚举事,若以二皇子之名讨伐皇后,再应景不过,亦不会引起内外恐慌争斗。”
“可二皇子连床都起不了,怎么能成大事?”云不染皱眉。
江舟轻微喟叹:“是呀,事出仓促,我总盼着二皇子的身子能好,不曾想……”
他话未说完,刚才开门的那个家丁突然走过来,插话说:“相爷,小人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说来听听?”江舟看着他。
那家丁先看了云不染一眼,这才答道:“小人也是见了太平公主,才生出的想法,相爷没发觉吗?公主与二皇子很是相像!”
“他们相像?”江舟怔怔的看向云不染,云不染也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顿悟道:“是了,我说怎么看到二皇子,总觉得很是面熟,原来是这个缘故!”
“是,其实公主初一进府,小人就发觉了,你们是一父所生,相像也是正常的!”那家丁笑说:“殿下虽然病重,可是,公主与他这般相像,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出宫,任谁也看不穿的!”
江舟眼前一亮,握住云不染的手,激动的说:“云儿,这倒是个好主意!有你扮成二皇子出场,定可将皇后一伙一举拿下!快!快!找来二皇子的衣服,给云儿扮上!”
云不染心里隐约觉得不安,偏又说不出什么,只是任由一帮婢女打扮,一番忙活过后,云不染从帐后走出,江舟和家丁齐齐张大了嘴。
“天哪,这样的扮相,别说是外人,便是连我这个天天伺候在殿下身边的奴才也认不出呀!”家丁惊喜的叫。
“是!的确很像!”江舟亦是十分欣喜,“云儿,你扮成这样,倒像个翩翩公子,把我也比了下去!”
“是吗?”云不染看了看自己,说:“你不觉得,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有点大吗?还有,我觉得,二皇子好像比我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