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云不染点头,“不过,她的好,是真的好,可是,这好里若是掺杂了别的东西,便不再那么纯净了,而云笙对皇上的孺慕之情,却不会掺杂任何世俗的东西在里面,所以,太后请放心,我们是不会输的!”
“我们当然不会输!”云笙攥紧拳头嘀咕着:“我还就不信了,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又萌又可爱的美少年,会敌不过那又老又丑的老妖怪?你们可不能把我看扁了!义母,你说吧,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一个乖顺讨巧的太子就好!”云不染低笑着答,“你只管做皇上的乖宝宝,只逗他开心,别惹他不高兴,至于那位皇后说什么做什么,你一概不用管,你只当她是一条快要死了拼命狂吠的老狗好了!”
她最后一句话,惹得众人都快意的笑起来。
相比于慈安宫里的喜气盈盈,圣鸾宫里则是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
万清又开始在大殿里兜圈子,边兜边压低声音喃喃咒骂,把盛宴上好死不死意外出现的三人骂了个体无完肤,最后又用极其恶毒的语言诅咒老不死的太后,本就粗壮的身形子被摇曳的烛火映在金箔贴成的墙壁上,简直就像巨大的妖物一般凌乱而狰狞。
相对于她的激愤,温鸾喜则要平静许多,她耷拉着眼皮,端起一杯茶,慢吞吞的说:“你骂那老东西做什么?今儿个这出戏,又不是她导演的!”
“不是她?”万清叉着腰停住,犹疑的问:“那会是谁?”
“云不染!”温鸾喜笃定的回答。
“云不染?”万清愕然,失声叫:“这不可能吧?你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发现,只是,我有一种直觉,”温鸾喜拧着眉毛,语音低微,“我感觉得到,我闻得到她的气息,一定是她来了!”
“她在哪儿?”万清恶狠狠的咬牙,“我这就派人去杀了她!”
“母后!”温鸾喜不悦的挑眉,“从现在起,你嗜杀的性子,要收敛一些了!你别忘了,从明天起,圣鸾宫就不再是你的天下,我们的笙太子,就要住进来了!”
“那个毛都没扎齐的臭小子,当我怕他吗?”万清听到笙太子三个字,越发暴跳如雷,“还不定从哪冒出来的野种呢!他们还真是敢想敢做,居然把我恨极的人放在我的嘴边,就不怕我张口吃了他吗?”
“你一张口,便中了他们的奸计了!”温鸾喜将茶杯重重放在梨花木的暗黄色矮几上,一字一顿道:“母后,不可轻举妄动!今日父皇的态度,你也瞧得很清楚,这个太子,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若是太子有什么闪失,他定然会怪罪到我们身上!”
万清沮丧的挤进椅子坐下,烦躁的回:“我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我只是生气,竟这么窝囊的被这些人摆了一道,偏又说不得道不得,真是气闷至极!三日后太子就要入住圣鸾宫,我捧了这么一块烫手山芋在手里,扔不得吃不得,真真气煞我也!”
她说完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温鸾喜轻哼一声,道:“凡事有弊亦有利,母后倒也不必如此烦忧!”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应对了?”万清眼前一亮,急急抬头,遂又压低声音道:“不如,我们还用老办法,借着重华殿重修的当儿,把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掺杂在灰料之中,时日一久,不怕他不着道儿,到时,他慢慢耗尽心力而死,谁也捉不到我们的不是!”
她越说越是兴奋,最后一拍大腿,低声叫:“就这么决定了!”
温鸾喜却缓缓摇头:“母后,你这法子好虽好,只是,宫中有太多嫔妃莫名病死,只怕父皇早就起了疑心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重华殿重装,他是不会让你参与的!”
“那怎么办?”万清大为懊丧,“莫非,本宫只能这么由着这死孩子在我们眼前晃吗?那岂不是要呕死了?”
“母后少安毋躁,办法是慢慢想的!这送上嘴的肥肉终究嫩了些,就算我们不吃,也难保他自个儿不生出幺蛾子,所以,从明日起,你只管做一个真心关心护佑太子的慈母,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温鸾喜诡秘一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似是乌鸦的翅膀,在眸间留下一重湿而重的阴影。
“你素来有主意,我听你的!”万清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