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剑法》自第十九剑开始，乃是一种‘意于剑先’的奇特剑招，跟你曾经使出过的‘悲痛莫名’类似，从‘剑十九’至‘剑二十一’都是无情之剑，如果没有体会过那种万事皆寂的冷酷，是断然无法施展出这几式剑招的，强求只会被剑意伤到自己。”

这话说得十分绝对，步惊云却没有反驳，他确实并非无情之人，否则怎么会为了一段无法磨灭的情而孤身混入敌营？事实上，这个面冷如铁的少年比世上所有多愁善感的人都要多泪，可惜他的泪流不出……

“你，为何便使得？”

一问之下，步惊云竟然发现眼前那个仿佛从来不会犹豫的人竟然出奇地脸现茫然之色，这样天赋绝伦，更是得高人指点，以少年之身名动江湖的人，竟然也会迷茫？

半晌儿，西门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见到师兄之前的所有事情我已经不复记得，这套《圣灵剑法》便仿佛天生就适合我一般，我第一次接触它，自‘剑一’至‘剑二十一’悉数使来毫无滞涩。如今，我最强的剑法亦是此剑，而非师兄所传的《莫名剑法》。”

步惊云讶道：“此剑竟然还要强过黑衣叔叔的剑，那创剑之人……岂非？”

“并非如此！”

西门打断了步惊云的遐思，“此剑乃是昔日无双城城主‘独孤剑’所创，当时独孤剑被武林中人尊为‘剑圣’，以至于后来世人连他的真名都忘了，只用‘剑圣’二字来称呼于他！”

“剑圣！”

步惊云眼泛神彩，手上不自觉地横出一剑，正是之前西门所授于他的“剑一”。

他天赋绝伦，即使只是看过一遍，便隐约觑出此剑招的不凡之处，一剑横划看似平常却隐含剑道至理，仔细揣摩之下愈觉剑法后招如同泉涌，不愧是剑圣之剑！

“然剑圣无敌半生，却在巅峰状态下败于我师兄，其年我师兄不过弱冠之年！”西门目光烁烁，像是在欣赏步惊云那张冷脸上的表情变化，“所以，并非是《圣灵剑法》强过《莫名剑法》，而是恰恰相反！”

步惊云脸色讶异，问道：“那为何你说‘这是你最强的剑’？这与你前后所言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师兄曾言‘剑术乃杀人之术’，想必你还记得？”

步惊云闻言立刻点头，几年来他梦中经常回忆起那一幕，他性格孤傲，从来不从真正的敬佩一个人物，只有无名才是例外。可惜缘分使然，两人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现在想来，当日那一跪却是跪错了，自己所图非正，更像是以势胁人，当真小孩子心性。

眼见步惊云同意自己的说法，西门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现在所能接触的武学层次的确只能称之为‘术’，待得你武功更上层楼，就要面临一个由‘术’合‘道’的问题。‘剑术乃杀人之术’确实不错，而剑道却非仅是杀人之道！”

“当今武林，由术入道之人并不多，大多数宗师级人物都是卡在这个将破未破的瓶颈上，就像你这次任务将要遭遇的聂人王与断帅，都是卡在这个阶段的高手。我想，他们这一战并不光是为了决出胜负，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武道路上更进一步！”

“……剑道一途最讲悟性，并非所习剑法越强便成就越高，适合自己的剑才是最强之剑，而无论是《莫名剑法》还是《圣灵剑法》，现下也只是我御敌的手段而已，等我创出自己的剑道，这两门剑法终究要被我所弃！”

步惊云默然，半晌才道：“你的剑可是已经得了‘他’的真传？”

西门当然知道步惊云所说的‘他’指的是谁，只叹步惊云真如坐井之蛙，当下回道：“真传还差得远，我师兄已经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境界，即使是我，你的剑已无半分出鞘的机会，而如果是‘他’，恐怕只一个眼神，你便已经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