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晨笑眯眯的看着汪氏。
看她想说些什么。
汪氏肃了脸色,郑重道,“首桩就是上晌那件事儿,虽说瑜姐儿年幼受了人挑拔,老二夫妇也不知情,但子不教父子过,老二夫妇难辞其咎。
先前见郡主还在盛怒之中,我就没提这事,不想火上添油。
老二,甘氏,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眼神凌厉的看向穆文义夫妇。
语气也十分严厉!
穆文义夫妇面色凝重的起身,双双走到宁氏面前。
宁氏静静的看着他们。
噗通!
夫妇二人竟然屈膝给她跪了下去,满面的歉色道,“郡主,都是我们的错,没管束好瑜姐儿,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回。还请郡主您大人大量,莫将此事放在心上,免得伤了贵体。”
穆锦晨惊了下。
还以为罚了丫环打了婆子们,此事就此揭过了。
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汪氏母子。
汪氏让穆文义夫妇这般来谢罪,是做给祖父瞧呢。
看祖父满意的表情,就知汪氏母子这样做是值得的。
虽然祖父痴迷于医术,家中大小事庶务都交给汪氏来打理,可在定远侯府,真正的主人还是祖父。
有些事,没祖父点头认可,是怎么也办不成的。
宁氏看了看汪氏与定远侯,又看了看在场其他人,面现茫然之色,“二弟二弟妹,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瑜姐儿犯了什么错?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呢?”
她心中所想与穆锦晨差不多,也备感惊讶,没想到会来这招。
但未让穆文义夫妇起来。
他们爱跪,跪着就是。
汪氏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敢情方才自个儿说了那样多纯属放屁呢!
本以为宁氏至少要警告几句,又或者心一软过意不去,说几句谅解之类的话。
谁知她来了个失忆,什么都忘了。
而穆文义夫妇跪在那儿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膝下又无软垫,坚硬的地砖咯得膝盖好疼。
方才跪得太急迫,丫环来不及拿软垫。
定远侯则轻轻颔首。
忘了就是不再计较这事。
再次赞宁氏大度,不是那等小鸡肚肠之人,对一件事斤斤计较念念不忘。
他道,“老二你们起来吧,知错能改就好,若还有下回,看老夫怎收拾你!”
“知道了,父亲。”穆文义夫妇忙点头道了是,而后起身。
穆锦晨暗暗为母亲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
汪氏咽下喉间的老血,面色缓和下来,对着宁氏夸,“郡主,难得你这般宽宏大量,此乃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好福份。”
“婆婆过奖,不敢当。”宁氏谦虚着。
“当得当得。”汪氏笑得心直抽抽。
啊呸,好个狡猾的贱*种。
不信你就没犯到老娘手上那日,到时老娘怎么收拾你!
汪氏又看向定远侯,道,“侯爷,我还有个想法说出来您瞧瞧,看合不合适。”
“说吧。”定远侯语气温和。
今日汪氏没有偏袒穆文义夫妇,让他很满意。
汪氏笑得更加温柔,往日冷硬的眉眼变得柔软起来。
她道,“侯爷,老大他们这些年不在京中,对京中的人事应该生疏了,这不利老大往后在朝中做事。
再过半月,菊园的菊花也该开了,我想借此由头下些贴子,将与我们相熟的亲友们邀过来聚聚,也好介绍郡主与老大给大家见见。侯爷,您意下如何?”
这主意说到了定远侯的心坎之上。
他笑容满满,轻拍汪氏依然柔软白嫩的手,“夫人,这主意甚好,有劳夫人了。”
汪氏笑容中多了两份妩媚,“侯爷您这样说就生份了,老大是我的儿,为他着想本就应当。”
而后她看向穆文义三兄弟,正色道,“你们三兄弟从即刻起,要多帮衬着你们大哥,你们自幼生在京都,对这儿要熟些,平日得了空,就陪着大哥四处多走走,听见没?”
“是,娘!”穆文义三兄弟齐声应了。
“多谢母亲。”穆文仁也起身道了谢。
穆文智翘着二郎腿,大喇喇道,“大哥,在咱们应天这块,没我不熟悉的地儿,赶明儿我带你四处逛逛,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呵呵,多谢四弟。”穆文仁微笑着应道。
穆文智放下二郎腿,身子往穆文仁身边凑了凑,满面兴奋的续道,“大哥,我对你说啊,东城吉祥街的醉盈楼新来了两位姑娘,那长得……”
本来前面说的还能接受,这越说越离谱,宁氏夫妇同时皱了眉。
穆锦晨暗暗摇头。
这四叔真是废了!
“穆文智,给我住嘴,说得什么乱七八糟!”定远侯怒拍着桌子,气红了脸。
“侯爷息怒。”汪氏赶紧柔声安慰,而后瞪向四子,“老四,休要与你大哥开这样玩笑,我们家都是正经人,岂会去那些肮脏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