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赵华军都明目张胆的宣战了,而且请来了个外国人,当面告诉你就是有靠山。他们心里就乱想不相信不打怵也是不可能。
所以对路过的飞檐假山、花圃楼阁都没有观看的心思,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前厅。
“进来吧!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唱戏呢?”两人刚在门口一冒头,里面就传出了一声音。
“哎哟,我的王爷呀!您这还有功夫喝茶呢?外面的小崽子可都是要造反了!”刘三儿走进去就是一拍大腿,语调夸张的喊道。
前厅布置得古色古香,与整个庭院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除了多了一个电话。一点儿也没有现在上海的浮夸感觉。反而像清朝老宅子的装饰类似。
正堂下面坐着一个老者,面色红润、头发花白、须长二尺有余、红色的棉布褂子下大马金刀的拿了一碗茶,看来刘三儿一眼,皱眉道:“天塌不了!喝口茶将气儿喘匀了再给老子回话。”
“是是是!”刘三儿一脸的苦笑,接过旁边下人递过来的一杯茶,也顾不了水烫嘴,胡乱吹了两口一言而尽。
老者皱着眉,看着刘三儿像狗一样伸着舌头不断吐气。重重地放下茶碗,道:“什么事儿能急成这样子?当年大清国灭的时候,老子我不也是该吃吃该喝喝。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个样子?”
“哎呀,我的老爷子啊!我这小鼻子小眼的小人哪能跟您这前清的王爷相比呀!”刘三儿苦笑道:“人家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就不找您来救命来了吗?您说我这饭碗都快让人给砸了,心里能不慌吗?”
“行了行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老者不耐烦的摆摆手。
刘三儿赶忙答应。而后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是怎么被刘华军请到酒馆,他是怎么宣称的,自己怎么怎么反驳,对方又怎么怎么蛮不讲理,还着重的强调了一下白人林肯是多么多么的凶狠。
然后请老爷子给自己做主。
“屁用都没有的废物!”老者的脑门有些发红,胡子也一翘一翘的,气道:“老子我是看你本身是个旗人,又有胆子自己出来闯。不像北京天津那帮脑袋僵化的人遗老遗少干等死。这才给了你一点照拂。没想到人家这才一张嘴,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下嘴咬。你这边就慌了!心里没有一点担当,简直就是废物。”
“您骂的是!”刘三儿低头听骂,而后抬头道:“不过小的也有自己的考虑。你虽然没有说收小的当奴才。但是这些年我也没少打着您的旗号做事儿。他赵华军就是聋子也应该知道我是您老人家手底下的人。
但是他赵华军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可偏偏他就敢公然声称要收我们的地盘儿。我怕他是冲着您来的。这不赶紧跑过来给您报个信儿好儿你多少有点准备嘛?”
“哼!”虽然知道刘三儿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旗人中就是兴这个传统。好多年没有听到这种明目张胆的拍马屁,明知道刘三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老者心里也难免有一丝高兴。
拍我马屁给我上供那是看得起我。
这种想法在大清后期的旗人中是相当的流行,特别是在慈禧那老太太明目张胆的给贿赂自己以及之前帮助过自己的恩人们升官之后,更是有非常大的市场。
老者瞅了刘三儿几眼,见他一直小心的带着赔笑,像极了以前求自己照拂的那些官僚。心中不由得好笑。端起茶碗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安心回去接着做你的营生,其他事情不要管。”
刘三儿大喜,他知道老者这么一说那就说明这个梁子他接下来了。心里高兴之余有拉了一把身边一直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姚二,道:“多谢王爷,不过您看我这小舅子。。。”
“还在这跟我废什么话,赶紧滚蛋!”老者一瞪眼,刘三儿两人就屁滚尿流的跑了出来。
出院子的一路上,刘三儿面上带着笑,姚二却满脑子问号。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问:“哎,我说三哥。咱们今天这是来干嘛来了?就冲这老头一句话就能挡下那个洋鬼子?”
刘三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低声骂道:“老头?没听见我刚才叫他什么么?那可是大清朝的王爷。别看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大排场了,潜在的实力可是一点儿也不小!”
说到这刘三儿左右看了看声音再次压低,道:“知道现在上海市市长吧?那就是人家其中一个儿子!”
“我靠!市长他爹?”
“哎呀!给我小点声儿。不要命了!这是秘密你不知道?”刘三儿被姚二这一嗓子喊的有点急赤白脸,狂骂:“你以为人家老爷子好好的公共租界不待为什么躲这里?还不是因为怕影响不好么?保密知道不?保密!”
姚二一脸狂喜的点着头跟刘三儿出了大门,谁也没看见刚才的“林肯先生”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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