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走了，你会不会也走的。”她在追问。他还是在点头。

“不能和人家亲热。”她在他面前学会了撒娇，“那……抱抱我也应该可以吧？”王健豪本来就不愿意放弃把她抱在怀里时的那种柔弱无骨的美妙感觉的，当然很乐意地服从了，并且一直抱了很久。

田姨和韵香站在落地玻璃前，听见脚步声，都转过身来。田姨穿了一身米色的套裙，可能是李韵香做主挑选的名牌服装，裁剪精细，做工考究，很能衬托她的温文尔雅和落落大方的气质，也可以显示出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的风度。她的头发也染过了，一点也看不到白发，还简单地花了一点淡妆，明眸粉唇，脸上显出含蓄的笑意，一看就知道年轻了很多，也开心了很多。王健豪忽然感到，田姨年轻时一定和刘彩菲一样，是大美人，就算是到了现在，还是风韵犹存的，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显得是那么温情脉脉和水光荡漾。

“田姨你好。”王健豪在打招呼，“很久没见了，你仿佛是年轻了很多。人家说女为知己者容，您是不是为了我才精心打扮的呢？”两个女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李韵香笑得前仰后合的：“健豪，你这家伙真是没大没小啊，你可真敢想也真敢说，你可是晚辈啊，竟然敢这样和田姨说这样的话？”

“有啥不敢说的？就算你说的对吧，和你这小伙子大难不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我总要打扮一下，总不可以老是被你说成是个老古董嘛，比你的赫老也不如吧？”田姨还在笑着，“看你的人倒是瘦了一点，也精神了一些，嘴巴也变甜了一些，我的干女儿说你更酷和更帅了，我倒没有这个感觉，或者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干妈，你要注意内外有别啊。”李韵香一下就绯红了脸，也有些撒娇的意思，“这是我给您说的悄悄话，你咋可以对这个臭家伙说呢？”

和田阿姨聊了一会，他忽然感到一种渴望，说：“田阿姨，假如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抱一抱您。”李韵香吃惊地说：“健豪，你也太大胆了吧？你想抱的话就抱我好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你可以说是胆大一天了，居然敢吃田阿姨的豆腐。”

“韵香吃醋了啊，不要把健豪看得那么紧嘛。”赫老笑眯眯地说，“你田阿姨对你应该不存在什么威胁了。”田阿姨也在笑，还有些淡淡的红晕在脸上浮起：“韵香，为啥不行呢？我倒很喜欢健豪这样直截了当，也喜欢他的光明磊落，我不觉得是被他吃豆腐的。”

王健豪很小心地把田阿姨抱住了，轻柔地抱着，似乎抱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个总是出现在电视上的高官尽避是个子比较娇小，不过身体很柔软，身体贴在他胸前时，没有李韵香那样的热情奔放，也不会好像孙秋宁那样的全心投入，也没有钱芥澜那样的紧张和扭捏，田阿姨倒是和刘彩菲有几分相似，身体都是柔若无骨的，都是一样的小鸟依人，还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和温柔。他始终有些不理解，为啥在他内心里面，总是那么习惯地用刘彩菲和她作比较，那好像并没有可比之处。

“韵香，不要噘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了。”赫老笑着说：“你看看你田阿姨的表情，倒是似乎很陶醉的样子啊。”田阿姨在笑，不过有了几分羞怯的感觉：“老赫，你有没有发觉，健豪身上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是几乎一样的。”

“田阿姨，想不到您的嗅觉竟然比韵香的嗅觉还要好。”王健豪满不在乎地说，“我真的很倾慕您呢，要是您可以年轻三十岁就太好了。”李韵香冲到他面前责备道：“健豪，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你就不怕赫老对你发脾气吗？你可要记住了，田阿姨可是你的长辈啊！”

王健豪笑了，说：“我这说的是一种愿望罢了，不值得你这样紧张的。”这句话本来就是田阿姨自己说过的嘛。”羞得满脸通红的田阿姨也瞪大着眼睛冲着赫老叫着：“老赫，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你也你可以对孩子们说呀。”

“赫老，请您站过来一些。”李韵香很得意地叫着，“忽然我有了一个主意，我要您也抱抱我！”其他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韵香，咋了？这样就恼羞成怒了？不会吧？”王健豪笑着跟她开玩笑，：“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这叫做东施效颦。”

“哼，我这叫有样学样。”李韵香说得理直气壮，“我也想闻一闻赫老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和健豪的一样？也要闻一闻健豪三十年以后的味道是咋样的？”

挂上了电话，王健豪一路上都回想起和赫老交往的过程。当王健豪把车子停在钱芥澜所住的楼下时，也已经很深了，周围都显得十分安静。王健豪的心情非常好，还小声地哼着歌，把车门锁好以后，他就提着那一袋刚买来的零食，一直走到钱芥澜家所在的楼道里。楼道里没有路灯，光线十分暗，他把手机打开了，借助着屏幕上一点点的亮光，才从那些堆满楼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走过，总算是站到了钱芥澜家的那扇铁门前。

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轻声叫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来给他开门。他当然清楚钱芥澜的奶奶还在医院里，家里只有钱芥澜一个人，就笑着再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里面日光灯的亮光也随着透了出来，他不用看开门的是谁，只是凭着那淡淡的兰草一样的体香，他就清楚一定是他想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