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四个？”

“莫莉，我和你，还有洛文斯基。”

“克里拉奇瓦呢？”张天明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受到了蓄意杀人的指控，这个王八蛋，要是他还在这里的话，自己第一个想跟他拼命。

似看出了张天明心中所想。斯威特摇摇头，回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他去做。”他和张天明对视了一眼，后者读出了他眼里的意思：别想了，没有直接的证据，更何况他的身份地位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显得不同。

张天明点点头：“好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今晚你就知道了。”斯威特笑笑，“去吧，洛文斯基医生一定还有些事情要找你。”

他扭过头去，继续不知疲倦地盯着那片昏暗的星空，每一次张天明看他注视前方的时候，总觉得他的气势在一瞬间变了，眼神好比决斗之前的那股气势升腾的杀气，直扑脸面而来。这种气势在克里拉奇瓦身上出现张天明不觉得奇怪，但出现在斯威特身上，这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张天明看到斯威特没有继续往下讲的意思，又听到他说到了晚上再说的承诺，便默默从主控制室里退出来，回到隔离室找洛文斯基。

紧接着，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做苏醒后的体能训练。

由于身处在失重的状态，对于张天明来说因为过度昏迷导致的肌肉无力他倒没有怎么感觉出来，但是体能训练一旦开始，感觉立马就变得不同。

空间站上有训练腿部力量的器械，这是一个必要的设施，宇航员在空间站上的失重状态下待得太久之后，很快就会出现肌肉组织萎缩，骨骼缺钙等等不良的情况出现，其中以腿部最为严重，很多起宇航员在太空站呆满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过后导致无法站立的案例发生，因此1998年与国际空间站对接的星辰号便携带了这样一个自行车健身器材——人要在失重的状态下靠后面的两根杆子把自己的身体稳固住，脚踩踏板，踏板上有钢板固定住你的脚底板，没有车座，由此实现在失重状态下保持肌肉活力的可能。

张天明在洛文斯基的帮助下固定好姿势，却发现自己连握住两根固定杆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失重状态下的长时间睡眠导致他的骨骼和肌肉已经出现大幅度的松弛，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稍微踩得动这个玩意，但不到一会儿，他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洛文斯基询问了张天明各部分的情况，进行了一些调整，而后整个下午他都在进行肌肉训练，知道晚上的时候，他都没有见到莫莉和斯威特的身影。

莫莉是在斯威特召集到工作舱开会的时候才从另一处的对接舱处赶过来的，她还不知道张天明醒了，见到后者的时候她有点吃惊，问斯威特怎么没有通知她。

“克里拉奇瓦和菲特不在，现在项目的计算只能靠你一个人，需要争分夺秒。”斯威特说。张天明奇怪地发现，这里的领导者竟然换成了斯威特，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克里拉奇瓦走了之后，这个团队里就剩下洛文斯基和莫莉了，莫莉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非常繁忙，洛文斯基只是一个医生，兼顾一些基础工作，领导能力上来看肯定不如斯威特。

“空间很挤，我长话短说。一些东西你们两个都知道了，你们可以选择性的听听。”他前面这些话是对莫莉和洛文斯基说的，他看向张天明，“天明，我接下来要讲的，可能是你听到过有史以来最荒唐，但也是独属于人类的最大的秘密。”

他平常阳光开朗的一面不见了，变得异常严肃和慎重。

“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张天明点点头，说。

“当然，当然。跟你将这个，是地球防御理事会申报后经由上面批准的，克里拉奇瓦还为此从中阻挠了一些时间，当然他这一次做不到了。”斯威特笑笑，“其实说秘密也不对，快算不上秘密了，不过我保证是你平生没有想过，也最离奇的事情就对了。”他说。

……

张天明完全了解这个秘密的时候，距离它被公布给全球公众的时间还有半年：

秘密：【关于木星上存在的时空虫洞】

众所周知，虫洞即为爱因斯坦—罗森桥，是理论上一种存在于宇宙当中链接两个不同时空的快速通道，简单来说，在虫洞之中，一部分的物理规则变得不适用了，两点间的距离不是直线最短，它用暗物质维持自身的敞开，把宇宙通过某种方式折叠起来，打通了其中的通道，成了一条可以瞬间进行空间跳跃的空间隧道。

人类在科技行进的道路上有一个很大的毛病，我们时常把目光放得很远，把研究对象放到了很多光年以外的地方，却对自己太阳系内的行星缺少一个充分的认知。人类对于木星的探讨起源于对于生命星球的研究。

1977年旅行者好探测器就发现了木星上面有点奇怪的地方，它是一个液态氢构成的巨大球体，没有固体表面，但是在它赤道以南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红斑，大到可以容纳下三个地球的大小，旅行者号只粗略地探寻了一下，知道它是应该是一个特大的漩涡，里面的物质出于剧烈运动的状态，这个状态的剧烈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并且维持了三个世纪乃至更久以上的时间。它很快往太空更深处飞去了，甚至没有做多少停留，尽管发现了红斑的奇怪之处，但这并没有使得科学家停下脚步，而且之后的伽利略号为了探寻木星而发射，科学家们更大的希望却放在木卫二上，因为它的条件非常适宜生命居住，说不定已经有了生命，或者适合改造成人类的第二家园。探寻完木卫二之后，它并没有降落，因为探测到木卫二上有水的存在，唯恐带去一些不该有的微生物破坏了其原本该有的平衡，最终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2003年9月21日下午撞向了那颗神秘的太阳系中最大的行星，被吸入它的大红斑中，消失于剧烈运动的漩涡深处。

原本，所有的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但在2014年7月的时候，国际空间站的哈勃望远镜按照惯例观测太阳系内的几大行星，却发现了这样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伽利略号的残骸出现了！它不仅没有被完全摧毁，而且还一刻也不停地绕着木星做周期性的公转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