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院。
长房夫人所住的上房。
“什么?!怎么会如此?”
叶春海脑袋闷得一声,相府明文规定,仆人以下的人不能够互相授受,更别说私通了,那是头等死罪!
大华朝提倡严刑酷法,这法度更是当朝丞相慕容征在朝中提出来的,所以丞相府要作出一番我朝例法的统帅作用,因为举国上下以慕容征马头是瞻。
哪怕叶春海和长房夫人上官玉瑶是嫡亲表兄妹的关系,也无济于事,因为上官玉瑶已然下定决心,叶春海他必死,若叶春海不死,那么死的那个自然是上官玉瑶,须知老爷子慕容征查案的手段很有一手,一日查不到,那就两日之后,无用多久就会查到上官玉瑶的身上。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为了保住这一世荣华,上官玉瑶心里想,事到如今,也只有叶春海表哥和侍婢兰依依作替死鬼了,否则,死的可是自己啊!
纤嫩的两只玉指互相扣紧,上官玉瑶冷冽如钢刀得说道,“你不是说过,为了本夫人,哪怕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报答本夫人的恩德了吗?如今你私通兰依依,还不快快认罪,莫非你要拖累本夫人不成?”
上官玉瑶的话,是一语双关,明面儿上是说给众位的丫鬟婆子听的,这暗地里,没有人会比叶春海更明白,叶春海他自己曾经对上官玉瑶承诺过,他可以为了玉瑶牺牲自己的一切!而这个,如今可是上官玉瑶向叶春海施压的手段。
类似的手段,在之前的上官玉瑶嫁入慕容府邸的时候,可没少用呢,今时今日,慕容家长房夫人上官玉瑶可谓是重施故技的了。
早已洞悉这一切的慕容云岚也许会讽刺得说,上官玉瑶她是黔驴技穷,可到了上官玉瑶这里,手段只要好用就好,并不排斥之前已然施用过的。
“不,不,春海不敢拖累大夫人。”
叶春海说到这里的时候,躬身屈膝在冰冷的大理石瓷砖上,寒气深深侵入膝盖骨,外在的寒意如何比得上心间的寒冷和落寞呢,那种无尽的痛苦滋味,渐渐得浮现出叶春海的嘴角,使他说出了不能违背长房夫人的话来。
“你是真不想拖累本夫人,还是假意如此啊?”
一双厉目犹如钢刀般刺入叶春海的的心肺,上官玉瑶却极为受用,在某个瞬间闭目倾听叶春海的临时的“解释”。
“是真的,大夫人!请相信春海!春海永远不敢诓骗你……”叶春海说了一半,目光不敢直视上官玉瑶冷冽如冰刀的眼睛,想起孩提时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虽然他们两个不是同居在长干里,俩小倒也无嫌猜,往事重重,惹得叶春海躯体发颤,头如同点蒜般,膝行抱住上官玉瑶的脚跟,“好表妹,你当真舍得让我死,我可是你的嫡亲表哥春海啊……和你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叶春海啊!”
真心想不到叶春海他如此莽撞,碍于两旁丫头婆子看着自己,上官玉瑶更是觉得脸面无光,“该死的下作东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悔过!崔嬷嬷从外面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二等家丁上来,拖走这厮!”
“好表妹……不要……我不想死啊……”
在叶春海哀吼犹如犬吠的哭声中,换来的却是上位的慕容家长房夫人厌恶的目光,还有长房夫人身旁的大小姐慕容仙歌的鄙夷目光,还有列位丫头婆子的狠戾目光,尤其是紫潇和青荷这两个身系红腰带的二等丫鬟,她们恨不得叶春海这个死贱男就此死去,以绝以后再遭到他调戏的祸患。
叶春海还没有在上官玉瑶的脚跟边挣扎多久,就被三五个年轻力壮的下等小厮们蛮力制住,叫叶春海他无可反抗。
眼看着叶春海这位大表哥就快成了自己的代罪羔羊,上官玉瑶脸上微变色,舌头啧啧一笑,装作一副极为悲痛的样子,“春海表哥,事关慕容府的尊严,老爷身为大华朝的一品朝臣,不仅是对整个慕容府邸的上上下下三百六八口负责,更是要对整个大华天下作出一个表率作用,春海你安心得去吧,玉瑶我会照顾好你的娘亲,我的姨母。”
叶春海和上官玉瑶他们的母亲乃是一母同胞,若不是叶春海家道中落,上官玉瑶的父亲上官浩,也不至于不顾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之情,让上官玉瑶嫁给慕容征,达成上官慕容两家的政治联姻。
此等政治联姻,在泱泱大华朝这样的大国里,早已屡见不鲜了。
叶春海家道中落,唯剩一母,话说叶春海天性风流喜好女性,可说到底也算得上一个孝子,他在慕容府里当官家,每个月领来的月例超过八成会到老娘亲的手里。
可是现在,叶春海怕是要死了,再也不能照顾他家中的老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