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相府的嫡长子没法人道,从此以后不能够为相府的香艳添置一男半女的,为相府这个偌大的家族开枝散叶,更是一个笑话。
不过慕容云岚唯一想到的,却是老祖母肯定会很伤心了,一想到老祖母将会伤心,慕容云岚的心陡然一酸,也便不怎样儿,这一次,是相国报答大哥造成的孽,跟自己,那是一点相干都没有。
“哎哟哟哟——”慕容夜痛苦得呻吟了,他完全处于一种昏迷之中,满头大汗,他是血,下面也是血,直接触动了慕容征心中的软肋,一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够。
慕容征抓着慕容夜的手,“夜儿,夜儿,你怎么样了,都是为父不好,都是为父的错呀。”
陷入昏迷的慕容夜,哪里会听得见慕容征的话,慕容征就看着苏老太医叫他的徒儿们抬来几个担架送回内卧疗伤去了。
大公子被相爷打得今后再也无法人道,再也无法绵延子嗣的事情,很快传到万寿园的拓跋氏耳朵里,她在梨妩搀扶之下,姗姗而来,一进入白夜轩就听到两个第二个噩耗,大夫人被毒蛇咬了,大公子给她母亲喂了假药,置于她终身瘫痪。
可是大孙子慕容夜不能人道,这可是一件大事,老祖宗不得不教训相爷几句。
慕容云岚就陪在老祖宗身边,半句话不得说,有时候保持沉默比什么都要好。
“征儿,虎毒不食子呀,你竟然把你亲生儿子打成这个样子啊你。之前你教训他,无论怎么拳打脚踢,我都不管的,可你今天却把她打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你说说看,以后要怎么办?我们慕容家的长子嫡孙以后要靠谁来生?我们慕容家以后要靠谁来开枝散叶啊,你这个糊涂账啊。”
伤心的拓跋氏,丢了拐杖,赤着两只手狠狠打着慕容征的胸膛,泪水纵横她的布满皱纹又极为沧桑的脸,不管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她的孙儿,可到底是骨肉血脉至亲,在老祖宗的潜意识里,血溶于水呀,还有什么比亲情来得更加珍贵呢,可惜呀,有人就不怎么想,恐怕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嫡母未必会像老祖宗这般想着。
“老祖母,我想父亲也不会故意的,他是一时错手。”慕容云岚总算站出来说话了。
云岚呐,你到底是本相的好女儿呀,慕容征听此话心中惭愧之意少了一些,也挺安慰的。
老祖宗不依不饶得拿手指头杵着慕容征的胸口,“你这个混账东西!云岚她这样子说是对你客气。你真以为你是一时错手,就可以把这件事掩盖掉吗?你这么狠心,叫夜儿以后不能人道,天底下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我拓跋红玉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过比你还有厚脸皮的畜生!你还贵为大华的相国呢!屁的相国!终有一天!大华在你管理之下都灭国了也说不定呀。”
“母亲,小声点儿,被人听到了上报朝廷,我们可要满门抄斩的呀。”慕容征知道老母亲很生气,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悖论还是不要说的好,什么大华灭亡,可是大大不敬之语。
慕容云岚也赶紧劝慰着老祖宗,“老祖母,是呀,刚才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在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还好一点。”云岚刚才可是在老祖母说出那句话之时,小心翼翼得看了周围的人,都是相府下人亲信,他们之中不会蠢到有人去告密,如果告密,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要遭殃,告密之人当然也要连坐。
她什么人的话都不信,都不听,唯独云岚孙女儿说的话,拓跋氏是听进去几分,她老人家抹着眼泪儿,也不说了,只是狠狠瞪着慕容征老长老长的时间,而慕容征就那么像一头呆呆的木鹅站着,啥话儿也不敢说,气儿也不敢喘儿,在老祖宗面前,他可比到了先皇面前还要老实了呢。
慕容云岚抚着老祖宗坐在椅子上等候,而那边端进去一盘接着一盆的热水,紧接着又有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出来,拓跋氏看得看得眼珠子都红了,哀声啜泣道,“夜儿,你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竟是给你亲生父亲打成这样子。”
“慕容征啊,枉你贵为一朝丞相,竟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啊,哎呀,不幸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祖宗越想越是哭起来,无论云岚怎么劝慰,老祖宗就是伤心不已,这要是别人,恐怕早已是倒在地上哭得哭天抢地的,拓跋红玉还算是好一点点。
由这老母亲责骂,慕容征还能做什么,他神色慌乱不已,夜儿被自己打残了,以后还怎么为相府继续香火呢,难道他命中就注定以后没有膝下孙子给他送终?
到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杨氏和几位姨娘们都涌进了白夜轩。云岚看见娘亲就迎了上去,杨氏一脸奇怪的神色,看来娘亲不了解全部的情况,只是一路走来道听途说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