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药方他不敢轻易的给。
“三爷,要不,我们再多试验几次吧?如果有效的话再大量熬制,你看怎么样?”
再实验几次,将风险降低到最低,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好,那就现在熬药,多带一些白鼠,如果依然有效就大量的熬制。快!”
“是,三爷别急,臣等马上开始准备!”
徐薇一清早就起床快马奔去了难民营,还没到难民营就听到有人在哭天喊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徐薇听到哭声一步跨下马奔跑进栅栏,抓着一个抱着孩子满脸眼泪衣衫凌乱的大姐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那位大姐眼圈红肿,声音也因过度的哭泣而沙哑,看到徐薇的时候一只手蹭地抓住她的衣服目光喷火盯着她,咬牙道:“傅青绾!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给我的孩子偿命!”
被揪着衣服的徐薇愣了,偿命?
茫然而呆滞的目光朝下移动,看到了大姐怀中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的小男孩,徐薇一只手颤抖的朝孩子伸过去,慢慢的,时间如同被无限拉长了一般。
许久之后,徐薇的手触碰到了孩子的鼻端,孩子,已经没有气息了。
徐薇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麻木的从孩子鼻端移开,一行泪从已经僵硬的脸上滑落。
“你还我孩子命来!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大姐狠狠的将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宝贝拦在怀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孩子抱在胸口,好似要把孩子镶嵌入自己身体一般。
悲凉而凄烈的哭声缭绕回荡,难民站在周围将徐薇和大姐围起来,有人抹着眼泪,有人轻声的啜泣,还有人咬着牙。
而在徐薇的心里,回荡的只有两个字,如同利刃一般剜割她的五脏六腑,死了。
死了。
容颜会老去,时光会飞逝,连曾经许下的誓言都可以灰飞烟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长存。这一刻,徐薇真实的面对了与自己无关却又丝丝相扣的死亡,一段感触油然而生。
徐薇面色惨白的怔忪了,她不敢再多看那个孩子一眼,好似死亡的绳索会将她的心撕碎,遥远的未知与眼前的事实隔空相望,却分明是那样的清晰。
徐薇的身体僵硬的挺直着,一股灰暗的力量迫使她朝着后方退了两步,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她一向不是脆弱的女人,她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当的女人,只是眼前这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丧失之后的反差,她无法接受。
或者说,她无法说服自己去承认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小青青,你怎么了?”
云竹下了马就直奔徐薇身边,看到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一处地方的师妹,云竹有几分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了看,可是前方只有一片空地。
刚才那围绕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早已经散开了,唯有徐薇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刚才孩子所在的位置,眼中已经形成了那个孩子的影像,滞留在视网膜上一时无法消失。
云竹双手架着徐薇将她扶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小青青,你怎么样了?”云竹一只手在徐薇眼前晃了晃,徐薇的眼睛这才眨了眨,好似梦游一般打了个机灵。
“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薇这么一问云竹后者简直愣住了,师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云竹摸了摸徐薇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没有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你才发烧了!对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其他人呢?落梅师姐和云竹师兄呢?”徐薇左右看看除了云竹不见其他人,这都过了早饭时间了吧怎么还不见人来?
“落梅和南风还在城内查药方调查真相,对了,你刚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会是看风景吧?”
云竹说着嘴角咧开一个笑,瞥了一眼不远处一片黄草坡,那眼神显然是伴有小小讽刺的。
“哪里是风景,哎,感染瘟疫的孩子中已经出现了死亡的案例,我真怕再找不到药方这些孩子撑不过十天。”
一声叹息重重的飘过,徐薇脑袋耷拉着看脚尖,要是自己是个医生就好了,偏偏上辈子是个好死不死的时尚杂志编辑,在这里简直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云竹握着徐薇的一个肩头低头看着她的鼻尖道:“会有办法的,所有的问题最后都会被解决。”
是,都会被解决,或许这次又要像二十年前那样,全部覆灭。
现在还有什么希望?
还能指望谁?
“太医!师兄!太医!我昨天对三爷说要借用宫里的太医,不知道三爷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