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兮倒也没有丝毫的扭捏,将今日自己查到的事情和自己方才的推断一一同拂柳说了。
拂柳听完,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这两个人,比我进清风院稍稍早些,平日里相处却也还算不错,我是个喜欢与人结交的,不过这院子里其他的人脾性都和世子爷一样,怪冷的,好在冷是冷,却都对人还算友好。若果真是他们两个,倒是我看走眼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况且,他们二人的确最只得怀疑,可是有一处让我想不通的,戌时初的时候,天色还亮着,而且也还没有开始下雨,院子里多半是还有其他人在的,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二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这屋子里来,将东西拿走了,却没有被人发现的。”
苏婉兮听拂柳这样说,就只拂柳只怕同与月晴和清风关系还算不错,且她提出的疑点也的确是存在。
若是天黑下雨的时候,院子没有人,有人悄然来拿了东西还说得过去,可是戌时初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还得去洗衣房中问一问,问昨日送衣裳来的是谁,那人同三小姐身边的人可曾有过来往。”苏婉兮叹了口气。
拂柳沉默了半晌:“若是这样去洗衣房问,只怕会打草惊蛇。且最重要的是,三小姐身边的人承认不承认。你想想,先前那九香一口咬死是我将东西给她的,死活不愿意说实话。一是不希望这清风院中的内应被拧出来,二只怕是他们后面的人太过厉害。且如今只怕是晚了,那九香落在了三小姐的手中,现在恐怕已经没了。”
那三小姐的性子,苏婉兮自是知晓一二的,自也明白拂柳所言不虚,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终是轻叹了口气道:“让你受委屈了,此事我定会仔细查探,终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拂柳笑了笑,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样:“嗯,世子爷都那样相信你,我自然也会相信你。”
“阿娇。”是轻墨的声音。
苏婉兮忙将药瓶子放下,对着拂柳道:“轻墨大人在叫我了,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先去吧,记得来给我换药就是。”拂柳笑着应着,她受了这一顿鞭子,身子本也消耗太多,有些疲累,挥了挥手,眼皮便盖了下来。
轻墨说世子爷的茶凉了,要重新换茶。
苏婉兮入了屋中泡好了茶,看着叶清酌一直看着书,似乎不怎么忙碌的样子。
苏婉兮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世子爷,今日那桃花粉之事,拂柳只怕是被冤枉了。”
她害怕叶清酌因为此事,将拂柳逐出这清风院。
叶清酌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浅淡:“是吗?不是你指认的拂柳吗?而且,楚楚身边那个丫鬟,不也承认了是拂柳将东西给她的吗?”
“奴婢方才仔细查探了,发现事情有些蹊跷,像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给拂柳的。虽然那栽赃陷害之人尚未找到,只是拂柳昨日不曾离开过清风院,也不曾接触过院中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苏婉兮声音愈发地低了几分。
叶清酌冷笑了一声,懒懒地道:“此前我是不是同你说过许多次我院中曾经有个丫鬟叫红裳,她被人下了药送到了我床上,却仍旧被我杀了。为何?”
苏婉兮咬紧了牙关:“因为红裳是世子爷身边的人,却轻易被人算计,世子爷身边不留这样没有本事的人。”
“嗯。”叶清酌嗤笑了一声:“记得就好。今日这拂柳之事,与那红裳何其相似?”
点到为止,叶清酌不再开口。
苏婉兮却是明白叶清酌想要说的话,拂柳亦是因着自己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后果自是要自己背负的。
苏婉兮觉着心中泛起一抹冷意,却寻不到反驳的理由来。
只得打定了主意,定要将真凶抓出来。
茶厅中值守的丫鬟苏婉兮倒是记着,就是昨夜里自己跑来找叶清酌的时候,瞧见送王府管家出来的那丫鬟。
苏婉兮想起先前拂柳说的话,这个丫鬟,应该叫柳叶吧。
柳叶见苏婉兮在瞧她,也不闪不避的,浅笑着任她看了良久,才开口问道:“阿娇方才是从拂柳的屋中出来的,拂柳身子可还好?我一直在这儿值守,也不能去看她。”
“背上被鞭子打得满背都是伤痕,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将衣服弄开,我方才给她涂抹了药膏,只怕这几日都得在屋中好生休养了。”苏婉兮应了,才又问道:“你可是叫柳叶?”
柳叶点头:“是叫柳叶,拂柳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就好,咱们夜里不用守夜,事情也不多,白日里我和月晴姐姐二人能够忙得过来的,倒是阿娇你整日都在世子爷身边侍候的,才比较忙一些。待会儿我不必值守了,就去瞧瞧拂柳,我就住在拂柳旁边,也方便照料。”
“那便好。”苏婉兮低声应着。
苏婉兮终是没有忍住又去了一趟洗衣房,只是结果却令人失望,送衣裳到清风院的是两个人,只是那两人送了衣裳之后就径直回了洗衣房,两人的口径十分一致,路上也不曾遇到过其他人,同其他人盘谈过。且当夜洗衣房中无人外出过,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断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