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还陷入失恋之中,不可自拔,独自喝着酒,也没搭话。徐子陵不知在思索何事,也未出声。
沉默半响后,徐子陵似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站起走到鲁妙子面前,轰然跪地。让在坐的两位兄弟颇为惊讶,两个兄弟对徐子陵是非常了解的,他极少求人,更别说跪地。
“请两位兄弟做个见证,我徐子陵愿拜入墨门,望鲁师成全!”徐子陵灵动的双目显出执着的光芒,一脸诚恳,不卑不亢,颇具墨侠之风。这几ri研习墨家经典,彻底被墨家“兼爱”、“非攻”jīng神打动,“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短褐之衣,藜藿之羹,朝得之,则夕弗得”…,这一切和他心中一直追求的目标完全契合,心下受用非常。故而,才有今ri的拜师之举。
两个兄弟再如何玩闹,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插嘴,安乐窝内顿时又陷入沉寂之中。
鲁妙子直视徐子陵灼灼的目光良久,似是想看透徐子陵的心思,良久,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天不绝墨门,我也何必与天为敌!”
三人闻此,皆一脸喜sè,寇云二人见此,也识趣地离开了安乐窝。谁让墨门的规矩,钜子只择一徒。
……
ri子就是这么过去。三人zi yóu自在,ri夜都在鲁妙子处学艺,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由于鲁秒子的特别培养,徐子陵对墨家之学更是一ri千里,在天象、术数、建筑和语言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天赋,而寇仲则专志于历史、兵法和机关学,云羿则本想找商秀珣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结果连人影都找不到。无法之下,刻苦钻研机关学,三兄弟在闲暇之时,在后山鲁妙子的器物室,全力攻克机关兽这个千年前的绝艺,三人各得其所。鲁妙子早已脱离病痛之苦,其脸sè红光照人,知父女相认之事不可勉强,便也专心授徒。
一天黄昏,师徒四人正在安乐窝大侃天下局势,不见数天的丫鬟小娟来了,见到云羿也未有太大惊讶,显是商美人儿将此事掩了过去。称场有请,还特别强调要见云羿,这才知道这美人儿场主回来了。
三人心中给怀心思,惟有硬着头皮去见她。商秀珣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正忙着批阅台上的宗卷文件,见三人到来,连抬头一看的动作似是不想面对三人。
“在下云羿,那ri匆匆一别,还请见谅!”云羿直接上前套近乎,这是他三个兄弟商量好的,徐子陵那次shè出的一箭救了商秀珣,为了方便以后云羿的“行动”,便由云羿直接顶上。
“你就是箭神云羿?那天你定是戴上了那老头儿制作的面具!”商秀珣抬首望向云羿,商秀珣见到云羿秒杀万千少女的俊逸容貌,秀眸shè出动容之sè,被云羿邪逸和灵动的气息所震撼,不过旋即回复,让云羿颇为失望。夕阳的余晖,将她如玉的面孔映衬地更加神圣脱俗,云羿见此直接石化,一时忘了答话。
寇仲见此,急忙上前插话介绍道,“正是,傅宁是寇仲,傅晶便是徐子陵,之前多有隐瞒,望场主看在我兄弟三人尽心尽力保护牧场的份上,揭过此页!”
“你们终于肯说实话啦!”商秀珣突然现出一副得意的神sè,更添她女儿情怀,让三人不禁一呆。三人见她丝毫没有询问身世的意思,皆料想其必是故意避而不谈,也不多话。
“云羿贸然来访,请场主切勿责怪!”云羿此时也清醒过来,他知道此时定要留个好印象,要不然追女大计便彻底泡汤了。
“箭神何出此言?本场主还未报你三兄弟相救之德,又怎么责怪与你们?”商秀珣很是客气道,这让云羿的心都沉下去了,言辞如此客套,明显对他们抱有提防之心,其实他不知道,商秀珣对他是有点惧怕的,一个女子如何胆大,毕竟是女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人shè出碎片,能不怕么?三兄弟还真是弄巧成拙。
“场主勿需如此称呼,直呼在下名讳即可!”云羿被连下两城,知道在不反击,便真是全军覆没了。
“好!寇仲、云羿、徐子陵,你们三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飞马牧场绝不会亏欠外人恩情!”商秀珣尽显巾帼之风,娇喝道。让三人体会到她真正的魅力所在,云羿看着商秀珣的绝sè英姿,心中更加坚定了他要将其娶到手的信念,心中顿生一计。便向三兄弟示意,两位兄弟今ri本就是来配合云羿的行动,故而是唯云羿马首是瞻。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场主答应!”云羿发挥他影帝级的演技,浑身气势顿时为之一变,恢复了他谈笑间取人xing命的霸绝之气,让商秀珣也是心头一动,将云羿的残忍形象立即升级成枭雄人物。寇徐两个兄弟也是首次见到自己兄弟这两年气质上的巨大变化。
“请讲!”商秀珣看了他其他兄弟两眼,见并未出声,便肯定道,直接给云羿加了分。
“多ri不见场主,是否忙于竟陵遣人来求救之事呢?我三兄弟主动请缨,相助飞马牧场!”云羿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折服这种坚韧类的女强人,则必须表现出比他更为坚韧强悍。
“是谁将此事泄漏出来的?”商秀珣凤目一寒,瞪着三人,微怒道
“大祸当前,场主仍斤斤计较于此等小事,实属不智?”寇仲调笑道。商秀珣呆了一呆,看着寇徐二人,此刻的他们那还有半点下人的味儿,三人立于房内,顿时让她感觉到他们有将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芳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江淮军今次西来,时间上拿捏得无懈可击,显是谋定后动…”云羿眼角闪过一丝诡异笑容,适当地开始表现,分析道
“谁告诉你们犯竟陵的是江淮军呢?”商秀珣截断他道。
“以我三兄弟之能,何须要人告诉,兵无常势,伐无常谋。有很多事不用眼看耳听,此事便如和尚头顶的虱子。”云羿刚刚装了一阵大英雄,几句话便原形毕露。
“和尚头顶的虱子?”商秀珣一时不解。
“明摆着!”不苟言笑的徐子陵条件反shè般答道。经过墨门之学的熏陶,徐子陵比之原著更多了一丝忧国忧民的情怀和报复。不过这句话,却让一直严肃的商秀珣“噗嗤”一笑,让三人大为孟浪。
“一向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场主你的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现在四大寇进犯飞马牧场,而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我以箭神之名担保,两者必是早有预谋。”云羿顿了顿,笑道,这也是照搬寇仲的看法,毕竟他出岛不久,对天下大势还未有寇仲把握的清晰。
“云羿不愧箭神之名,但为何你竟能猜到杜伏威只是在竟陵城外按兵不动,而不是围城猛攻呢?”商秀珣说到最后两句,语调转厉,玉容现出怀疑的神sè。
“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他定是等待着场主领兵去救,到时只需以逸待劳,一举吞并竟陵和飞马牧场。我三兄弟深感鲁师授艺之恩,愿随军解竟陵之围。”寇仲插话道。
商秀珣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显为三人之言语所动。徐子陵对他这个师妹很是上心,劝道:“场主今次仓卒行事,说不定正中杜伏威引蛇出洞的激ān计…”
出人意料,商秀珣突然出声问道:“那老头身体还好吧!”
“鲁师的顽疾早已被我三兄弟联手祛除,活到他外孙长大chéng rén都不成问题!”云羿邪意一笑,更添其妖异之姿,险些攻破心下黯然的美人芳心。
商秀珣也神sè一怔,却冷然道:“小娟,送三位回小楼歇息!”言罢匆匆往找柳宗道等人商议去了。云羿见此,暗叹不妙,心下大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