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是的,都是骗子!
父亲和母亲是骗子,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般温暖,也不会像他门说的那般拥抱他,她拥抱他只是为了钳制住他,为了问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她也是骗子!
突然,流冰挺得笔直的身子骤然绷紧,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脸色已经是苍白到不能在苍白,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身子越发的僵硬,他整个人像是一条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
痛!
满月之痛!
明天才是满月,满月之痛竟然提前到来了。
满月之痛……命运的诅咒……还是恩赐……
流冰冰冷的唇角泅出一抹讽刺的冷笑,那个人刚刚离开,满月之痛就来了吗?
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他还能笔直地站立,眼神还算是清明,他已经习惯了疼痛,自从5岁开始,满月之痛每月就与他如影随形,身体受伤的这种痛跟满月之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满月之痛,好像全身的骨头拆开重新组装,痛的让人希望死掉,更难受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空隙,迷茫以及渴望,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痛。
向前走了两步,流冰的身子陡然弯了下去,身体的痛,灵魂深处的痛侵袭了全身,根本支撑不住。
他一个踉跄,身子如瞬间倾倒的大厦,跪在了地上,发出闷响。
空气中,除了死寂便是绝望的气息。
流冰的手不自觉地放到风衣口袋处,在触碰到口袋的瞬间,他修长没有血色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退了回来,隔着衣服紧紧地拄着一带里的一个小瓶装的东西。
不!这次他要忍过去!
不需要药物,亦不需要命中注定之人!
以后再也不需要,他要忍过去。
痛,传遍四肢百骸,每一存皮肤,每一个毛孔,每一片血肉,空虚渴望,他需要那个人,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紧紧地抓着心脏的位置,他美丽的唇如凋谢的玫瑰,干枯而失色,眼睛闭着,如黑色碟翼般的睫毛在颤抖,雪山般的鼻梁上是豆大的汗珠,流冰供着身子,终于支撑不住,侧身倒在了地上。
他身下是一片刺目的血,他像是躺在雪中的孩子,哀伤无助。
“哥哥!!”一声惊呼,一个小身影以与流冰相差无几的诡异速度掠到流冰面前,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后背和肩胛的枪伤看上到还算平整,腰部的刀伤看上去非常可怕。
粉色的肉翻出来,染成红色,流冰拔刀之时根本没按着刀子插进去的纹路拔出,而是反着方向生生地拔出。
“哥哥?”流雪不敢动流冰,怕他伤势家中。
“骗……子……”含糊的两个字,如同破碎的喃呢从他的口中逸出。
流雪却听清楚了,“哥哥,是她吗?”她声音问,哥哥告诉过她,可能已经找到了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不然,她不相信天下有哪个人可以把哥哥伤城这个样子。
那双没有血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不肯在说半个字,微微张开的双眸,漆黑如墨,清澈却空洞,恍惚没有焦距,随之轻轻闭上眼睛,因为疼痛和失血太多而陷入昏迷。
“哥哥,会好的,她只是还没爱上你。”流雪的声音轻软,隐隐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