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俊义气道:“你……”
黄三爷却不由得他说话,继续开骂:“我什么我?你柴老二是什么德行,我黄老三早就晓得了,老国公逝世的那一日,我们那么多人受了伤,都是在奇石假山上刮伤擦伤的,你偏要装什么铁面无私,将我们这帮身上带血的都赶出了院子,其中还包括你自己的侄儿,现在的国公爷!嘿嘿!这柴老二刻薄寡恩,生性器量小,我那一日便知道了,而今天更是大开眼界,居然帮着自己的儿子,抢侄子的媳妇,你一个当叔叔的,丢不丢脸?对得起死去的国公爷吗?就你的嘴脸,这里这么多宾客,谁都看得清清楚楚,还用得着这时候拿出来显摆吗?”
柴俊义被黄三爷这段话说得胸口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柴俊义帮自己的儿子抢侄子的媳妇,这件事被黄三爷这么一说,谁都知道了,偏偏刚签了婚书,那国公爷的爵位便落在了侄子头上,可真真有不少的人在幸灾乐祸。他们叔侄两人明里暗里的不和,这下整个江州城都知道了,而且柴俊义抢侄子媳妇这档子事,一下子就成了笑话,柴二爷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可是现在一旦见人,别人就会说,柴家那个老二,自以为是得很,觉得国公爵位非他莫属了,才去抢侄儿的媳妇儿,没想到去碰了个现世报。
柴俊义跟黄三爷这边打开了嘴仗,本来柴俊义当真想将黄三爷骂一个狗血淋头,谁知道这些宾客们都跟黄三爷是一个战壕的,就等着有一个领头羊抢先开火呢,黄三爷一打头,后面立马就有人跟着了,于是那么多没有节操的宾客们纷纷开了嘴炮,都不承认先前送来的贺礼是给他柴二爷的,都说是敬献给新国公的,因为国公爷不在,才让柴二爷保管,这时候你柴二爷却愣是没有主动拿出来,让大家伙都抹不开面子,这就是你柴二爷的不是了。
这些宾客们奉承完了柴靖宇,便一人一句挤兑柴俊义,说一句,柴俊义脸色便白一分,说一句,柴俊义的脸色就白一分。
其实这些礼物虽然厚重,但柴俊义并不是非常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别人送了礼物,又跑过来生生讨要回去,这样的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但也正因为柴俊义是个要面子的,所以那些贺礼还不能不还,否则这些家伙又会在外面说,柴二爷抢了侄儿的媳妇不说,还抢了他们送给他侄儿的贺礼,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可就当真弄得灰头土脸了。
虽然现在已经灰头土脸了,可总也不能更灰头土脸不是。
二夫人脸色便更难看了,硬是不给礼单,柴俊义罕见得瞪了她一眼,二夫人立马就两只虎目瞪了回去,柴俊义躲过了她的眼光,直接就叫刘管事重新去备礼单,然后将送进自己院子的那些贺礼,重新给抬了回来。
一看到这些贺礼,那些宾客们都眼睛冒绿光,似乎是一头头饿狼,一个个直扑过去,备好的礼单也不要了,重新找到自己的东西,屁颠屁颠地给柴靖宇送了过去。
柴靖宇倒也不看他二叔的脸色,当仁不让地就让三长两短收下了,然后将贺礼一一登录在册,整理一个礼单出来。因为他向来游手好闲,只顾玩,从来不经营柴家的产业,所以身边也没有招揽下地道的管事,现在碰上大事,也不好拆迁没用过的人,更不好劳烦袁管家,只好将三长两短当做管事使唤,好在这两人都是伶俐的,居然有条有理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