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三长鄙夷地看着柴两短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卢三酒一出名,那白花花的银子简直就跟白花花的长江水一样,直接就往元安堡涌,谁也说不准那些年卢老三赚了多少银子,但谁也知道,元安堡肯定是富得流油,人们都说在元安堡墙上随便凿个洞,都能掉出金子来。
“卢老三这么快发达了,而且暴富到了这种程度,他那两个兄长怎能不眼红?老大老二当年抢着分家产,给了老三一袋子粮食,就将他丢在坟场里,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老三,居然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从只有一袋子粮食,发展到了这般地步。
“于是,是非就接连不断的来了。
“前两年,两个兄长一直认定老三在坟场里面寻到了金子,那金子肯定有他们的一份,老三对老大老二心怀怨念,说当初分家的时候,两个兄长瓜分了大片的肥田,将坟场分给了他,那坟场里不管挖出来什么,都应该是他老三的。
“而老大老二则坚持认为当初分给他的是坟场,而不是坟场里的宝贝,而且将坟场给他,是让他执行卢家守墓人的职责,守墓人应该做的,就是看守墓地,而不是挖坟掘墓,挖坟掘墓监守自盗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为了盖房子,居然将这里的坟都草草迁走,而且说是迁走,其实只是找个地直接挖个坑,将所有能找到的尸首棺椁随便给卖了。卢家是世代守墓人出身,这样干是会遭报应的,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若他人对坟地不敬,守墓人当视为仇雠;若守墓人对坟地不敬,则断子绝孙,三十年后,血脉断绝。
“关于守墓人口口相传的所谓戒律和诅咒,卢老三嗤之以鼻,每次老大老二找上门来,卢老三就吩咐家丁将他们赶出去,卢老大和卢老二对此耿耿于怀,逢人便说他们老三何等忘恩负义,不顾兄弟之情。
“刚开始的时候,卢老三还是心怀怨念,看两个哥哥简直就像看仇人一样,可是过了三年之后,卢老三对两个兄长的态度突然大变,几乎是翻天覆地般的逆转,对老大老二简直比见爹娘还要亲,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十分诧异,心想这卢老三怎么回事?当初老大老二怎么对你的,难道你突然就忘了?
“很快,老大老二两家子人就被接进了元安堡,卢老三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好酒好肉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老大老二对于老三的转变,虽然也是大惑不解,但对于老三的这种转变,他们都是大喜过望。
“于是在那段时间,兄弟三人情同手足,兄友弟恭,简直就是全天下兄弟友让的典范,但没过一年,老大和老二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被弟弟接进来,住进了豪宅,配备了下人,吃山珍,享海味,觉得人生都要圆满了。但人的贪欲总是没有限度的,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老大老二就又不满足起来,开始嫌弃院子小,开始嫌弃吃穿用度太过节俭,开始嫌弃下人粗苯,开始嫌弃自家的婆娘姿色太差,想着要老三出钱买衣服买院子买丫鬟买美婢……
“卢老三却是出了奇的态度好,给两个兄长换更大的院子,每月给他们提供更多的银子,给他们添加下人,包括买来美貌丫鬟在身边服侍,两个兄长的要求一步步得到满足,元安堡才没有继续吵闹下去。
“那几年,是卢家老大老二身材变化最快的几年,卢家人世世代代都是瘦子,自从卢老三将老大老二接进来,好酒好肉伺候着,他这两位兄长的体型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三年之内,体重都翻了番,而卢老三还是干干瘦瘦的,兄弟三个走出去,老大老二脑满肠肥,油光满面,而老三则是细瘦如同麻杆,只要是别人看到了,就会下意识想到哥哥虐待弟弟,弟弟辛辛苦苦挣钱,哥哥大摇大摆享受……
“可老大老二享福也没能享多久,老大就感觉到时时肚子疼,请了不少大夫去看,总是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反正早晚各自疼一次,每次将近一个时辰,刚开始还能够忍受,到后来疼痛渐渐加强,一年之后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请了不知多少个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吃了各种各样的药,依旧没有半点好转。
“一年之后,老大的身形已经胖到了极点,简直连走路都走不动,然后突然就开始暴瘦,短短三个月内,体重掉了一百斤,又过两个月,又掉一百斤,半年之后,整个人只有不到九十斤,胳膊腿儿细得跟麻杆一样,但肚子却还是圆滚滚的,就像是怀孕了一般。
“这副样子,简直就跟老三当年在坟场里梦到的那个讨酒喝的酒鬼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内,老大的病情完全得不到遏制,每日的腹痛已经到了根本无法忍受的程度,刚开始还只是早晚各一个时辰,后来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是没有不疼的时候,老大饱受折磨,也顾不上得寸进尺地跟老三要这个要那个了,整日痛不欲生,最后终于选择了一种十分惨烈的方式,解脱了自己。”
羲和仙子问道:“什么惨烈的方式?”
柴三长道:“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