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十八岁,一个刚刚及冠,都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年纪;都是鲜衣怒马,富贵逼人的身份。
“永昌郡王?不知来江州,有何贵干?”
柴靖宇对于这位郡王,倒是丝毫都没有客气,也不管自己的爵位比人家稍稍低一个品阶,直接就开门见上询问对方的来意了。
“宣国公?早听说你是江州第一纨绔,败家的本事无与伦比,奢靡成风,流氓成性,名头居然比本王都大,本王此来江州,是特地要教训教训你的!奶奶的,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纨绔,本王……”
柴靖宇也被这厮的话给惊呆了,不说话感觉不到,这永昌郡王一开口,柴靖宇就感觉出来了,这厮当真是同道中人,跟他一样有一个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纨绔到底!
纨绔也要纨绔出品位来!
既然要当纨绔,就要当天下第一的纨绔!
只不过永昌郡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小王爷,咱们是来伸张正义的,是来为向员外主持公道的!”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人,下巴上一缕长须,鼻子边上一点黑痣,倒是颇有文士气息。
永昌郡王咳嗽了一声,仿佛这才想起来正事,叫骂道:“对了!我是在江州城外路见不平,到江州城里拔刀相助的!你这小小国公,偷了人家的婆娘,被人家偷偷摸到府里发现了,居然还死不认账,真是丢咱们纨绔的脸!你要是真有本事,看中了他的婆姨,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先揍他一顿,然后再给他个甜枣吃,大棒甜枣,威逼利诱,让他写下休书,然后大宴宾客,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从此是你被窝里的娇娃!就你这样还算是江州第一纨绔?我呸!看来江州纨绔的水平实在不咋滴,真是丢咱们纨绔的脸!”
永昌郡王此言一出,向员外一张脸都绿了。
而跟在永昌郡王身边的那个文士,则是眼前一黑。
丢人啊!太丢人了!
依照小王爷的性子,早就应该料到是这样了,当初鼓动小王爷来找宣国公麻烦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啊!大意了!太大意了!
柴靖宇却觉得这永昌郡王的话听着颇为顺耳,虽然这厮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这股子纨绔劲头,实在是让人惺惺相惜啊!
不过……
柴靖宇皱眉道:“你说我偷了向员外的婆娘?我何时偷过他的婆娘了?”
永昌郡王一听这话,立马便叫了起来:“你这厮虽然爵位低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国公,怎么连自己干过的事情都不敢认?偷别人的老婆是多风流的事,不是我干的我都想承认了,你居然不敢认?”
柴靖宇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屁!老子就没偷他老婆!老子凭什么要认?便宜都没占到,就先自己背一个奸夫的黑锅么?”
听到这宣国公的话,所有人的眉头都在狂跳。
“老子”,他居然自称“老子”。
永昌郡王的老子,可是楚王千岁!是当今圣上的同父异母弟!是哲宗皇帝的同父同母弟!是神宗皇帝的十三子!这厮在永昌郡王跟前,居然敢自称“老子”!
更奇葩的,是永昌郡王没觉得这厮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子有什么不对,可能在他看来,就是这样说话才痛快呢!
永昌郡王道:“好你个宣国公!不认是吧?敢不敢让本王搜?要是本王今日从你国公府将人给搜了出来,你还有什么好说?”
柴靖宇冷哼道:“你若搜出来了,我便认作你爹!可你若搜不出来,却又如何?”
柴靖宇这厮说话向来阴损,他说的是“认作你爹”,而不是“认你作爹”,他虽然光明磊落,没有偷向员外的婆娘,自信向夫人绝对不在国公府,但还是跟永昌郡王耍了个心眼,暗暗骂他来着。
永昌郡王却没听出柴靖宇这话里面的门道,叫嚷道:“若是搜不出来,便是本王冤枉了你,本王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担负这个骂名,本王想一想……若是搜不出来,本王便找到向家的婆娘,逼迫这姓向的将那婆娘休了,让你强占了去!”
向员外一听,顿时傻眼。
柴靖宇一听永昌郡王这话,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道:“哈哈!永昌郡王,你这龟儿子可当真是个磊落人,不过也不用你逼他休妻,我堂堂宣国公要是看上一个女人,一定要亲自将她拉上床的,用不着假他人之手!”
旁边的下人们对自己主子的风格早已经习惯了,但听柴靖宇的话,还是忍不住眉头狂跳,他居然将永昌郡王称为龟儿子!他居然将永昌郡王称为龟儿子……
算了算了,反正永昌郡王他爹又听不到。
永昌郡王瞪了那向员外一眼:“你不是说你知道你家婆娘被藏在哪里了吗?还不带我们去找?”
向员外唯唯诺诺答应了,带着这帮人,往他那日见到向夫人的那个院子里走去,心里不停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婆娘还在那里!否则永昌郡王做主逼我休妻,那可当真是作茧自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