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姨娘呜呜咽咽的喊不出声,屋里只剩下响亮的巴掌声,不多时,商姨娘那张俏脸都被打肿了,许嘉仁有些不忍看,许家萱倒是觉得大快人心,而许嘉怜缩在一边,吓的直打哆嗦,一句话也不敢替商姨娘说。
打完了,老太太也不给商姨娘说话的机会,打完了就叫人把商姨娘关到柴房去。
等到许洪业醒了,问起此事的时候,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这事不能怪华哥,他年纪小懂什么,还不是那个狐狸精教唆的!你好好养身子,这事情我已经帮你料理好了,回头把商姨娘送到别庄去,省的她在府里兴风作浪,教坏哥儿姐儿几个。”
许洪业伸手扶额,“娘!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老太太道,“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个贱人,可是为了我的孙子,牺牲那个贱人不算什么。”
许洪业实在受不了老太太的短视,可老太太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许洪业还病着,本就身体虚弱,可连个知心人也没有,他觉得疲惫极了,索性把眼睛闭上,这才让老太太闭了嘴,出去了。
许嘉萱把许嘉仁推进许洪业的房里,许嘉仁回头瞪她,许嘉萱对她吐吐舌头,然后故作无事的跟在许嘉仁后面进了屋。
许嘉仁失笑,这个二小姐,自己关心老爹还不好意思,却拉着她当挡箭牌。
许洪业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是自己的两个闺女松了一口气。
许洪业把嘉仁叫到床边,“外头现在怎么样了?那个逆子呢?”
嘉萱以为许洪业还不放过许烨华,便抢白道,“三弟跪在外面已经两个时辰了,商姨娘也被祖母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父亲,您就饶了三弟一命吧,他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许洪业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将目光望向许嘉仁,“虎毒还不食子,你也觉得我是要弄死老三?”
许嘉仁道,“您只是想给梁国公府那边一个交待,如果您放过了三哥,那么梁国公那边就不会罢休了,只有您狠下心来,三哥才能有一条生路。”
嘉萱听不懂了,出于好奇,她也忘记了自己与许洪业的疏离,凑过去问许嘉仁,“敢情父亲打三弟还是救他?”
嘉仁看了许洪业一眼,得到他应许的眼神才道,“父亲动手只会打三哥一顿,别人动手便会打死三哥了。按理说,为了楚楚两个人大打出手本来是各有过错,可是三哥下手没轻没重,把那个叶二打的半死不活,弱势的那方总是占理的,皇上又欠了叶大的人情,肯定也会偏帮着叶家。与其等着别人罚咱们,倒不如咱们自己讨个罚,一则给三哥留条性命,二则也是给梁国公一个交代,毕竟爹爹和他是多年同僚了。”
许洪业倒没想到许嘉仁把他的想法摸的如此清楚,他发现,自从女儿出了事,脾气也是收敛了很多,就连心性也成熟了。如果说王氏是他的解语花,嘉仁就是他的解忧草。
“事已至此,你们说该怎么着。”许洪业有心考验这两个女儿。
嘉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不把三弟再补揍一顿?来得及吗?”
许洪业扯扯嘴角,转而问许嘉仁,许嘉仁道,“爹爹,女儿在病中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只能读书,最喜欢的便是‘负荆请罪’的故事。”
两个姑娘离开许洪业房间的时候,恰好看见王氏红肿着眼睛要进去,许嘉仁看见王氏这模样心道不妙,商姨娘恃宠而骄,自食恶果是必然的,只是许洪业身边没得用的人,王氏起复是必然的了。
许嘉萱看见商姨娘倒霉笑的可是酣畅淋漓,想到生母在世时商姨娘的一系列膈应人的上位行径,许嘉萱就恨的牙痒痒,她和许烨华有姐弟之情可不代表她容得下商姨娘,这次她不落井下石怎么能替段夫人报仇呢。
王氏和商姨娘……半斤对八两……于许嘉仁而言,她倒宁愿是商姨娘得势,毕竟商姨娘是个奴才,如果她和自己犯上了,自己也有个主子的身份压制她。但是王氏,许嘉仁想起她就头疼,王氏这个人可真是明面挑不出一丝错处,甚至看起来还有那么点软弱可欺,该她的分例一分都不会少,许嘉蓉的嫁妆一分也没有动,可越是这样,许嘉仁心里就越不踏实。
仔细想想,除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府中的闲言碎语还有那蹊跷的药,许嘉仁的日子太平的很,后来解决了平宁那档子事,自己更和王氏井水不犯河水了。许嘉仁仔细想想,王氏似乎并没有害她的理由,她是嫡女本就身份贵重,将来若是攀了好亲还可以成为娘家的助力,而王氏也不会眼皮子浅到去贪图段夫人的嫁妆,那她跟以前自己过不去仅仅是因为原主对她不敬?
许嘉仁有自己的疑惑,可是没过几天就解开了,她不禁暗叹,世上果然没有无来由的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