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来,许烨霖很高兴,高兴地一点也看不出他经历过丧父之痛。
她躺在床上,小腿肿的厉害,全身都酸痛难当,精神也不好,困得要命,可是就是闭不上眼。
都是白天又跪又拜,熬得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妙梅想给她按摩,被她赶了出去,许嘉仁心里空落落的。
她一滴眼泪也没为许洪业流,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说悲痛也不至于,她只是有些麻木了。
她睁着眼睛,屋里黑漆漆的,暗的足以将她吞噬,她觉得很累,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回到现代去,如果没有叶柏昊,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是愿意穿越回去的,她觉得这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这个夜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她有预感。
所以,她鬼使神差的为穿越之事感到纠结,她怕她一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又发现自己身首异处怎么办,这十年来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南柯一梦?她不敢睡,就这么苦熬着,直到天色渐明,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叶柏昊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衣裳,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鄂国公府门前,那马儿俊的很,看着威风凛凛,叶柏昊比那马儿还俊,他身手敏捷,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踏着四方步,笑盈盈的向她走来。
许嘉仁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只是想,这样的叶柏昊多好。
许嘉仁迷糊中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有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温柔的慢慢抚摸着,许嘉仁翻了个身,下意识的往那温暖的怀里缩了缩,只觉得那股温暖将自己包裹的更紧了。
次日,许嘉仁睁开眼,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把她吓了一跳,她一激动差点没把男人踹下去。
叶柏昊被她吵醒了,睁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她,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叶柏昊醒盹了,忽然就乐了。
“不认识我了?”
说完,叶柏昊按着许嘉仁的后脑勺,在她脸上响亮的嘬了一口,声音特别大,大的许嘉仁面红耳赤。
许嘉仁望着眼前这位邋里邋遢的男人,心疼的不得了,当然,她不是心疼叶柏昊,是心疼自己:
自己好好一个翩翩贵公子怎么半年多不见成了这副倒霉样?
叶柏昊看见许嘉仁眼中的嫌弃,很受伤,“媳妇儿,半年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许嘉仁又好气又好笑,“我还嫌你痞里痞气的呢!”
“和那帮兵痞子待久了,太斯文会被笑话成娘们儿。”说完,叶柏昊似乎还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男人气概,捧着许嘉仁的脸就亲,差点没把许嘉仁给憋死,亲完了,许嘉仁摸着嘴唇,疼的直掉眼泪,“你的胡子扎死我了。”
叶柏昊是一回京就回了家,和许嘉仁勉强缠腻了一个时辰,沐浴更衣后才进宫。
许嘉仁目送叶柏昊离开,只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又被填满了。
两个人相拥而眠,这已经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萧瑞立了大功,可是圣上却并未对他多加褒奖,反而斥责他抗旨不归,最后在众臣的劝谏下,萧瑞才免除了处罚。
萧瑞虽然在圣上那里没讨到好,可是无形中却在朝臣中增加了威望。
萧瑞的同母妹妹萧玉儿一直尚未出嫁,这次身价也随着萧瑞水涨船高,但太子去世不过三个月,萧玉儿的婚事只怕拖下去了,而同样因为婚事被拖延的还有刘夏和顾澜依这一对。
刘夏在民间积累的好名声传到京中,加之又有未来老丈人安昌侯从中斡旋,刘夏很快就调了职,升任吏部给事中,前途一片大好,顾澜依、许嘉仁和白冰坐在一处喝茶,许嘉仁常常拿刘夏打趣顾澜依。
说实话,许嘉仁并不喜欢刘夏这个人,这个人好虽好,但是太死板,和这样的人相处肯定会很沉闷,可是顾澜依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她对他未来夫婿更多的是一种崇拜。
“你当年提起刘夏不还是满脸嫌弃吗?”
顾澜依理直气壮道,“你以前不还很讨厌叶柏昊吗?冰儿妹妹以前不也没想过自己会和你弟弟在一起吗?未来的事,不好说啊!”
许嘉仁和顾澜依说说笑笑,白冰只是在一旁沉默着,许嘉仁余光发现了异常,待顾澜依不在时,许嘉仁问白冰,“冰儿,我弟弟是不是对你不好啊?他对你不好,你就和我直说,我来说他。”
眼下,鄂国公府全是许烨霖当家做主,他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谁都吃着他靠着他,没人不听他的,他也不用听别人的。
许烨华闷声不吭的打理许家的产业,许烨星埋头只读圣贤书。
老夫人自打许洪业过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还有几个春秋。
明姨娘辟了小院,整日念经礼佛,又恢复了曾经不问世事的状态,许嘉仁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女人出来折腾一圈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于现在的许烨霖来说,也只有许嘉仁的话他才愿意听一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