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从后背插入的手掌穿透了郭勇的胸口,漫漫地抽了回去。
“你们……”
眼前的景象令范铃雨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仇无衣的双眼悄悄地眯了起来,越发慎重地审视着常烈。
“呵呵”
“哈哈哈!”
三两成群聚集起来的武者们鄙夷地笑着,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的发生。
“你也是我们的猎物之一啊,记住我的名字……啊,真可惜,死人是不会寻仇的,可惜啊可惜,难得你真的这么相信我,还和我说只要教训一下他就足够了,不要杀人,嘿嘿。”
常烈陶醉地擦拭着血染的手掌,却完全不顾身上其余地方沾着的血迹。
郭勇硕大的身躯像锯断的大树一般倒在殷红之中,合不上的双眼尚且保留着生命最后一瞬所迸发出的惊恐。
“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仇无衣挡住有些无措的范铃雨,胸中有一股意外的怒火燃了起来。
诚然,郭勇是个蠢货,小肚鸡肠,时时想的是报复自己,可他不该倒在这里。
“我们?我们一群一无所有的武者能有什么目的!嘿嘿,你们身上穿着天衣,前程无限,我们却活都活不下去!要不是你们这群穿着天衣的混蛋夺走了我们的生路,谁会收这种蠢货的钱帮他做事!”
沉迷于杀人心情中的常烈马上换了一张脸,干扯着嗓子对着仇无衣愤恨地怒吼不已,跟随他的武者们一个个也阴沉着脸,提起武器聚成了一堆,每个人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这……这不是借口……”
仇无衣做好了听到各种理由的心理准备,结果却真的没想到常烈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与一直思考的许多事情纠结到了一起,脑子出现了片刻的短路。
“借口?你们需要借口?你知不知道穿上天衣连种田都会比别人强!我们呢?我们回家种地都会被你们这些穿着天衣的人挤走!练了半辈子的武,最后呢?还不是被人撵走,被人白眼,像你这样的人死光就好了!”
常烈猛一挥手,武者们一起围了过来,等待着他的发令。
“我明白了,你……”
仇无衣深深呼了一口气,几句话之间,他已经清楚了这群人的斤两。
“你们就是一些废物!一些不敢去争夺的废物!”
范铃雨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炸开,抢过了仇无衣的话。
“没错,没有人规定武者就不能穿上天衣吧,你们之所以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没办法去向比你们强的人那里争夺到什么,也不愿意自己默默努力,只知道把自己的怒气撒在别人身上,说你们是废物一点都不过分。”
仇无衣斜侧着身体,从指上的戒指当中抽出弦的尖端,冷冷地接续着范铃雨的话。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说不明白,反正今天我必须修理修理你们歪曲的脑袋!”
范铃雨同样斜靠在仇无衣的身旁,啪地一声握住右腕,五指在骨节的响动声中握成了拳。
两个相倚站立的少年人在同一瞬间爆发出冲天而起的战意,一种战意就像点燃了的火药桶,震彻天地的爆炸与火光骇得他们双腿发软,另一种战意却如同身后的影子,无论如何奔跑也无法逃脱它的缠绕,将恐惧注进每个人的内心。
“上!”
常烈舔着嘴唇,凶神恶煞的武者们如同一群从地狱中逃到人间的饿鬼,贪婪而残忍地目光聚焦在二人的身上,两个天衣学院的新生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猎物而已。
“哼!仗着人多吗!”
范铃雨虽然生性好斗,却最看不惯倚仗力量胡作非为,欺凌弱者的人,所以她甩开尚未出手的仇无衣,自己一个人冲向了人群。
“哈哈哈!原来还是个小妮子——啊!”
冲到最前的一名武者看清了范铃雨的长相,咧开大嘴刚要取笑,身体却笔直地飞了出去,穿过人群,滚下了斜坡,不停地滚动着,一点点积成了硕大的雪球,咕噜噜地滚远。
蜂拥而至的武者们忽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了,有什么东西哽在咽喉当中,吞不下,吐不出。
“还有谁!”
范铃雨乘这个机会闯入人群,只见前一刻还洋洋自得的武者一个个飞了出去,干净利落。
“上!一起上!”
常烈招呼着众人重逢,他自己的脚步却悄悄地向后退,心中暗骂郭勇着实太蠢,连对手的实力都形容不清楚。他一直以为两个新生最多也就比郭勇强一点,仗着人多绝对能够获胜,结果……
“人多的地方让我来!”
仇无衣的身影从被范铃雨单方面虐打的人群头顶掠过,右手挥出了一个蛇形的轨迹,飞出的重弦如一条长鞭,啪地一声震飞了十几个人。
“打!打啊!”
常烈的脸顿时彻底失去了血色,却依然强硬地大喊大叫,将一只手偷偷探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