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无衣坦然说道,可以确认,自己能够吸收这些结晶,被吸收的结晶也不会复原,但做这种事的后果没人知道,也许会痊愈,也许会变得更糟。
虽然不是吸收衣骨的力量,但仇无衣也不想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只是因为有求于人,以及夜叉族身在山中较为安全的缘故才同意出手。
“多大事儿!娃娃你放手做,老头子就不信了,难道还比砍下一条胳膊还糟?既然你要保密,这件事儿老头子我要带到土里的,你大可放心,他的嘴还要更严一些呢。”
古那马毫不在乎,摇着白发苍苍的脑袋哈哈大笑,他是个现役的猎人,失去一只手就意味着猎人的生涯走到尽头,不到万不得已,古那马不会选择这条路,所以部落的众人才到处筹集金币为他治疗。
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既没有拍着胸脯下保证,也没有显得多么自信,他只是简单而平淡地陈述了自己的能力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然而却令古那马发自内心地生出了一种信赖感。
“如果我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让我的灵魂永远寻找不到先祖所在的天宫。”
阿托斯毅然拔出一柄短刀,撸起袖子刻上了血淋淋的十字形状,这是夜叉族最为庄严的起誓仪式,所有夜叉族都相信违背誓言的人灵魂将被流放,死后要承受永久的孤独而不是来到先祖身边。
“我知道了,阿托斯大叔,麻烦您多准备些止血药,老族长,附近有人懂得制造辅助骨的吗?”
仇无衣点了点头,对阿托斯交代了药物的事,又问到了关于臂骨的问题。显然结晶部分已经深入骨头了,按照一般的方法,先要水晶或金属制造一条辅助骨。
“无妨,老头子实力还算不错,自己长得出来!”
古那马捶打着胸膛笑道,夜叉族的自我再生能力本来就强于一般人,他更是其中翘楚,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生长出新的臂骨。
“药有的是,不过阿叔他不需要,小兄弟,你就直接开始吧。”
阿托斯答道,他配的药物主要是缓解古那马的痛苦,不在治愈。
“好!老族长,那我就开始了!”
仇无衣突然一声猛喝,清朗洪亮的声音如同敲响战鼓,震得阿托斯神情肃然,如同置身于战场一般紧张。
古那马则面色依旧,笑呵呵地用左手举起酒桶,痛快豪饮。
两条银光从仇无衣的手中飞出,倏地爬上了古那马的手臂,一上一下紧紧扎住,中央隔开的部分鼓出一块块诡异的凸起,看上去很有些骇人。
将这两条重弦从手套上截断之后,仇无衣的心跳和呼吸变得轻而又轻,一旁的阿托斯更是夸张,大气也不敢出地瞪眼盯着。
没有手术刀,也没有这个必要,仇无衣将手指轻弹,锋利的锐弦从古那马的手臂部分翩然掠过,银光之后溅出的是一片小小的血雨。
割开皮肤之后,与肌肉融为一体的结晶露了出来,一块块火红色的结晶生长在人体之中,光是看上去就让阿托斯觉得不舒服。
古那马瞄了一眼仇无衣,看到的是一张认认真真而又毫无惧色的脸,顿时大感宽慰。
“老族长,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仇无衣将古那马手臂的皮肤剥开,确认了结晶的侵蚀程度之后,充满敬意地提醒道。血已经把地面铺着的毛皮地毯染得通红,剥开皮肤与肌肉有多么痛苦可想而知,古那马却连胡子都没有翘一下,甚至脸上没有半点汗珠。
“孙子才会喊痛,娃娃你放手搞。”
半边胡子已经染红的古那马端坐如山,大手一捏,将手中的酒桶捏得粉碎。
“好!”
仇无衣双手突然一起按到结晶之上,在掌心与火红色结晶所接触的刹那,大块大块的结晶突然气化了,变成一股浓浓的烟雾。烟雾被掌心吸了进去,吸入到仇无衣心中的星球之中,但没有让锁链发生变化。
“哈哈!舒服!舒服!哈哈哈哈!”
古那马仰天大笑不已,结晶消失之后,伤口处血如泉涌,染红了他的身子,也染红了专心致志吸收结晶的仇无衣。
然而古那马所感受到的却不是痛苦,而是病痛被拔出之后的轻松,就像转世重生一般爽快。
“老族长,还差一点点了,等我的线解除的时候……”
仇无衣的眼中除了一片红色以外别无他物,浓重的血腥味早已盖住了他的身体,犹如一个红色的血人。
“晓得!“
古那马抹了一把脸,大量流血之后精神倒变得更加健旺。
旁观的阿托斯垂着双手,脑中已经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能用崇敬的态度注视着那两个身处血泊的人,那景象绝不显得妖异,反而竟有几分神圣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