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别怕,没事的。”
知道傅容着急,徐晋特意吩咐车夫走快点,可正月前几天正是百姓们频繁宴请的时候,街道上人多车多,他贵为王爷,也不可能横冲直撞,给那些御史弹劾的把柄,只能把傅容抱在怀里,握紧她手安抚,“葛川临行前给你姐姐看过脉,他的医术你还不信吗?”
傅容信葛川,可她就是害怕,想到上辈子自己匆匆赶到齐府看到姐姐面无血色躺在产房里的情景,眼泪便落了下来。怕被徐晋看见,她往他怀里钻,刚要贴上去,又怕眼泪弄湿他衣裳一会儿不好见人……
徐晋叹口气,抢过她手里帕子,亲手给她擦泪。
对于这个即将出生的外甥或外甥女,徐晋本来是毫不在意的,可是见过傅容这阵子的寝食难安,他由衷希望傅宛顺顺利利生下孩子,好彻底安了傅容的心,也让他们夫妻俩重新恢复之前打打闹闹的轻松日子,最重要的是,傅宛平安产子,傅容的心结就没了,她也不用再喝那避孕汤汁。
梁府,乔氏等人已经到了。
料到他们夫妻俩要来,傅品言傅宸都在前院站着,得信儿后一起到门口迎接。
“王爷怎么来了,这……”
“这时候岳父正堂就别再讲究那些虚礼罢。”
下车后徐晋先打断二人的客套,再转身去扶傅容,动作熟练自然,一看就是做惯了。
傅品言傅宸见了,都很欣慰。
“爹爹,我姐姐怎么样了?”在自家人面前,傅容更是不客气的,下车后便急着问。
傅品言一边请二人往里走一边解释道:“你姐姐刚进产房,离生还早,你娘在那边陪着,你去看看吧。”又朝徐晋道:“少渠头回当父亲,心里放不下,也在那边守着,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徐晋颔首:“理应如此。”目送傅容领着丫鬟匆匆往后院去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询问傅宛如何,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进厅堂时随口问道:“官哥儿留在侯府了?”
傅宸道:“没有,那小子灵,见我们都要出来他也哭着要来,现在跟六妹妹在园子里逛呢。”
徐晋赞道:“官哥儿聪颖,日后必成大器。”
傅宸扯了扯嘴角,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来什么?整天就知道往自己屋里敛财,真当官了,估计也是个大贪官。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心里瞎想想,肯定不会说出来,万一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耽误了弟弟的大好前程,他可没处哭去。
小丫鬟端了茶上来,傅品言瞅瞅徐晋脸色,提议道:“我派人领官哥儿过来?”
徐晋笑道:“岳父不必麻烦,让他在外面玩吧,免得听到动静跟着担心。”
傅品言便跟他聊些家常。
后院产房,傅容进去时,傅宛正在……用饭。
傅容怎么都没料到是这情形。
看着母亲坐在一旁舀蛋羹递到姐姐面前,姐姐平静又有些羞涩地吃,好像没事人一样,傅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娘,不是说姐姐要生了吗?”
乔氏侧头看她:“是要生了啊,不过现在刚发作,快的话晌午慢点得晚上才能生出来,这期间总不能不吃饭吧?生孩子可是力气活儿,吃饱了才有劲儿生。”说着又给傅宛喂了一勺,嘴上问傅容,“你自己过来的?”
傅容在她身边落座,对着傅宛鼓鼓的肚子道:“王爷也来了,在前院跟爹爹说话呢。”
乔氏便抬头看站在那边的女婿:“少渠过去打声招呼,一会儿宛宛真要生了我再派人叫你。”
梁通舍不得走,岳父岳母不知道妻子心里也是害怕的,他知道,就想一直陪着她。
丈夫如此疼惜自己,傅宛心里暖暖的,可母亲妹妹都在跟前呢,傅宛不好意思,红着脸催他:“你快去见见王爷,王爷好心过来探望,你身为主人哪能不露面的?”
媳妇发话,梁通不得不走,怕傅宛担心,他无比笃定地保证道:“那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傅宛垂眸不理他。
乔氏轻轻地笑,等梁通几乎是倒退着走了,她将空了的瓷碗递给丫鬟,柔声感慨道:“还是宛宛会挑人,看少渠对你多好,我生你哥哥跟你的时候你爹爹都没这样惦记我。”
傅宛脸红。
屋里气氛宁谧温馨,傅容跟着凑趣,假装嫌弃道:“原来当初爹爹对娘不够好啊?一会儿我找他去,问他那会儿做什么去了,竟然不守着娘。”
乔氏分不清她是随口说说还是真要问,赶紧道:“你老老实实呆着吧,什么都是你能问的?敢去你爹爹面前说这个,看我不把你的嘴缝上。”
长子长女都是在侯府出生的,那会儿老太太在产房外头守着,傅品言哪好进来陪她?不过她知道丈夫就在外头,她疼得不行时还听到他骂产婆了,他不好开口安抚她,就用那种方式告诉她他就在外面等着……
回忆曾经的幸福,乔氏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傅容傅宛姐妹俩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晌午过后,傅宛才真正地疼了,乔氏将梁通傅容都赶到外面,不许他们两个在旁边看。于是徐晋随着傅品言父子赶过来时,就见梁通在屋檐下来来回回地走,一会儿砸门一会儿捶墙的,傅容站在台阶下面,手里帕子要拧成麻绳了。
徐晋朝妻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