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隋室宗亲,为了和亲的目的来到了突厥,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可是商人们都是绝口不谈,就算是杨得志都不算了然。
本来以为这样的一个女人处境一定会很凄惨,可让萧布衣大为诧异的是,她看起来很有权势,仆骨也算是铁勒大族中的一个大部落,她在这里占地广博,随意建了个大寨,无论从能力和势力来看,都强大的远远超乎他萧布衣的想像。
不再琢磨这个难以琢磨的女人,萧布衣开始琢磨自己的疑惑。
首先,谁要陷害自己?马格巴兹喝了那碗毒茶,很显然是李代桃僵。自己人生地不熟,如果排除了陆安右和梁子玄的可能,唯一恨自己的当然就是马格巴兹,可毒倒的偏偏是他自己,这倒让萧布衣有些疑惑。这小子临倒前叫了自己的名字,把自己拉了垫背,从迹象来看,这极有可能是苦肉计,可如此苦肉计都有送命的危险,如果没有人解救,他很可能一命呜呼,他真的恨自己如此之深,不惜姓命?萧布衣摇头,既然如此,他苦肉计害自己的可能倒真的不大。
其次,马格巴兹中毒怎么会引起可敦的亲自询问,这本来可敦让几个手下处理就可以,萧布衣本以为马格巴兹在可敦心目中分量极重,可是看到他虽然没死,却和死狗一样,可敦看都不看一眼,也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转瞬想到,可敦难道听到韩雪说及商队的事情,不过想见自己一眼,嘴角一丝苦笑,萧布衣摇摇头,又排除了这种自作多情的念头。
第三个疑惑就是,凶手既然要下毒陷害自己,为什么不在自己被带离毡帐后取走茶杯,如此一来,自己证据一说不算成立,那可真的百口莫辩,她不带走茶杯和剩下的茶叶,是因为没有机会还是另有目的?
在可敦牛皮大帐的时候,萧布衣就有这个念头,可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儿回到毡帐,更是觉得所有的一切让人郁闷,千丝百绪,没有头绪,不由长长叹息一口气。
这段时间波折百变,实在让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渺小。
他叹息一口气后,突然愣在那里。因为他又听到一声长叹,好像回声。可这回声却是在自己身后传出来,萧布衣有些毛骨悚然,心道自己所坐的地方,身后就是毡帐,进来的时候就自己一人,叹息的又是哪个,难道是鬼魂发出来的?
跟着他发出一声叹息后,身后再没有任何动静,萧布衣一颗心砰砰大跳,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回头,更不能感应身后是否有人。他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那是幻觉。
那一刻的恐怖实在难以形容,萧布衣只觉得脖颈都有些僵硬,想要转过头去问声是谁,却又怕谁都没有,更怕一张鬼脸贴在脸上,告诉他我是鬼。
平曰的胆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布衣只觉得可敦这个营寨突然间鬼气森然。半晌宁静,萧布衣终于恢复了冷静,心道自己也是鬼,就算有鬼又怕他何来。萧布衣想到这里,缓缓站了起来,霍然前行一步,手按腰刀,陡然转身,突然愣在那里。
身后没人!
这么说刚才不过是幻觉?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浑身都是冷汗,方才在可敦那里已经出了一重,这次又被吓出了一重冷汗。
长舒了一口气后,萧布衣缓缓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最近实在有点紧张,倒搞的杯弓蛇影。”
他话一说完,看似要回去坐下来,却是蓦然伸手拔刀,一刀向身后劈了过去。这一刀积聚了他全身心之力,在萧布衣看来,已经算是很完美的一刀。他的身后绝对有人,他在放松的那一刻已经感应到有人,他相信自己的感应,所以他全力劈出了一刀。
可他的一刀还是劈了个空!他的身后还是空空荡荡。
萧布衣转身面对空空荡荡的毡帐,嘴角微微抽搐,突然做了个难以想象的决定,他不看背后,倒行过去,一直贴到毡帐这才停下脚步,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丝微笑。
身后如果有人,要想取他姓命实在易如反掌,既然如此,对方最少不会马上要他姓命。想到这里,他不再挥刀,反倒长刀归鞘。
一个人影终于从背后飘出,轻轻的拍了他肩头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真有你的,能够逼我主动出来的,目前你是第二个。”
萧布衣看到眼前这人,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微笑道:“怎么的,不欢迎我吗?”那人胡人打扮,头上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如果在营寨行走,倒让人看不出破绽。因为可敦大营中固然有身着隋朝衣着的人,可是身着胡装的也不在少数。
他人看起来过了而立之年,但到底多大却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胡子实在有些特别,浓密非常,根根有如硬针,鼻孔有点上翻,一张嘴裂开了可以塞个拳头,他可以说是长的很丑,最奇怪的却还是他的一双眼睛,他竟然目生双瞳。
萧布衣见到那人的古怪,张张嘴巴,没有恐惧,表情只可以用欣喜来形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两次擦肩而过的重瞳大汉,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