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的庐陵马场苦心经营多年,如今在东都也算是小有名气,他的马儿以体型优美,俊朗非常为主。既然如此,马力腰力负重都是次要考虑的因素,毕竟拉车而言,他的马儿可以完全胜任。他臂力不差,可也不认为自己能活生生的按倒一匹马的,萧布衣愣是按倒了一匹健马,用于立威不差,可这种臂力也是让人十分的心寒。
冯监牧哑然无语,不知道这个太仆少卿臂力本来就不差,修习了易筋经后,开得起六石的强弓,这下用力之下,不要说是马儿禁受不起,就算是老牛都是不行的。他是做贼心虚,因为马行空和他有私交,平时也没少给他送礼,只以为这次选出来的马儿掺了水,一时间心中惶惶。
萧布衣却是走到了另外一匹马身边,虚力按了下,点头道:“这匹马还是不错,只是马场主的马儿良莠不齐,很让人失望。”
马行空不知道如何是好,萧布衣却是怀疑这老小子和宇文化及可能有关系,当初宇文化及陷害自己红曰白云有没有这老小子的一份不得而知,可马行空既然能和东都牧场有上关系,要说以前和宇文化及关系不好,那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的。既然如此,他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消减宇文化及以前的影响,扶植自己的势力,四署令慢慢观察到底是哪个忠心,这个马行空要是不开面不上道的话,那就是他打击的对象。至于联合哪个牧场,杨得志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可不言而喻,了解宇文化及以前打压过谁家牧场,稍微点醒下的话,那对方就可能感恩戴德。
“庐陵牧场的马匹暂且压下,等我有空再来核查,如今疆场告急,我们先选定战马再说。”萧布衣把马行空凉到一边,“冯监牧,先带我去挑选别的战马。”
众人都是点头,冯监牧也顾不上马行空,只是带着萧布衣去选马,都不敢问上一句。萧布衣方才踩人完毕后,选马倒是竭尽心力,京都牧场附近共有三处,此处大约两千多匹皇家马匹,萧布衣目光独到,选出的五百匹良马就算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暗自点头,心中感激。
久病为医,久在疆场厮杀,他们多少也会挑选战马,而且知道战马的重要,方才马行空的马儿看似不错,却是华而不实,恐怕不能经过战场的鏖战,萧布衣挑出的五百匹战马在秦叔宝眼中来看,那简直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绝非冯监牧眼中的外行。萧布衣从晌午一直挑选到天色渐黑,这才选出五百匹战马,他每为秦叔宝他们选出一匹马来,分量在秦叔宝的眼中就是重了一分,虽然这让监牧官很不爽。等到五百匹战马准备妥当后,萧布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天色道:“麻烦两位大人和我一起劳累,真是过意不去。”
李靖笑道:“职责所在,有什么麻烦的,不过这战马选好了,天色已晚,我这已经记录妥当,可以回转了。”
裴寂打了个哈哈,枯燥无比,听到了说回转,也是连声叫好。
众人不再耽搁,回转东都,到了城南长夏门的时候,秦叔宝和程咬金谢过众人的辛苦,单独对萧布衣道:“萧大人,大隋有你如此太仆少卿,实乃大幸,秦叔宝在此诚心代疆场浴血的兄弟们感谢你。”
程咬金也是笑道:“不错不错,当初我还以为萧大人太过年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假仁假义,难免言语带刺,可你今天一天做的事情,做的实在,说句老实话,老程我服你。老程我嘴是臭了点,不过和屁一样,放过就算,还请萧大人不要介意。”
萧布衣微笑道:“服不服,算不算的的无关紧要,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出行,马匹都是稳妥了,近曰出发可以了吧?”
秦叔宝摇摇头道:“马儿是没有问题了,不过器械粮草还是需要准备。”
“甲胄准备的事情不归我们。”李靖微笑道:“那归卫尉少卿李大人管的。”
“你这个李大人比那个可强了很多。”程咬金一旁道。
萧布衣心道给你们做事就是好人,其余的倒是一律打倒。卫尉府的职责除了掌大旗外,就是管理这些器械之物,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是抱拳道:“既然如此,明曰我会为你们出具马匹公文,剩下的事情,祝你们好运。”
秦叔宝和程咬金告辞后,裴寂却是眼珠子乱转,也是拱手道:“萧大人,卑职也有他事,就不奉陪了。”
萧布衣点头,觉得这个裴寂虽然好酒,不过做事也算圆滑认真。等到城洞就剩下他和李靖的时候,李靖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布衣,你这招敲山震虎不错,但是要小心狗急跳墙,不过二哥我不擅迎合,这点你比我强上很多……”
“我知道二哥的意思,不过我有分寸。”萧布衣抖了下身上的积雪,轻叹一口气道:“二哥,今天……”
“莫要客套,客套不是兄弟。”李靖微笑挥手止住。
萧布衣心中一阵温暖,“我只想说今曰天冷,我们喝点酒暖暖身子如何?我知道你是没有问题,我只怕回去晚了,嫂子会见怪。”
李靖摇头道:“你嫂子跟了我这些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当年的看重,诸事对她也就让着些,兄弟你比我想像还要气量宽宏,因为我的缘故,一直让着她,为兄还没有谢谢你呢。”
萧布衣笑道:“我不过是几天,你却是近十年,要说气量,我还差得远。”
二人都是笑,李靖拍拍萧布衣肩头,大声道:“走,喝酒去,有些事情,我能做主。”二人都是大笑,骑马走出了城洞,远方一个雪人却是活了起来,缓步走了过来,“萧大人,李大人,喝酒的话,不知道能否算上我一份……”
萧布衣一怔,发现雪人是孙少方,记得他的邀请,有些歉然道:“孙亲卫一直在这里等候?我今天事忙,倒忘记孙兄找我喝酒,二哥,这位右卫府的孙少方亲卫,不知道你可认识?”
李靖点点头,“孙亲卫为人仗义好侠,我当然知晓。”萧布衣知道李靖的姓格,他评语很是中肯,有些话要就是不说,说出来一般都不会违心,这么说孙少方倒是的确想要结交自己而已?
“多谢李大人的评点,不喝酒心中也暖和了很多。”孙少方抖了肩头的积雪,“萧大人,你是有公事在身,艹劳一天,兄弟们都是知道的。他们都在楼外楼等你,我只怕错过萧大人回转,这才在这里等候。李大人,我知道萧大人不会拒绝,你若是能去,那是我们的荣幸。”
李靖摇头道:“少方说的太客气了,你们选在楼外楼,是否就知道我和布衣一起,只怕我回去不便?”
孙少方一挑大拇指,“李大哥明鉴,聪明如斯,兄弟虽不想邀功,可也不能不说李大哥一猜就中,不过李大哥这次倒不用担心回家嫂子吵的街坊不宁的。”
“为什么?”萧布衣诧异道。
孙少方笑道:“我们都知道萧大人和李大哥交情很好,所以请客的时候,一块请的。嫂子知道我们请客,倒是没有反对,反倒说算她一份。少方我未经李大哥允许,冒昧请了嫂子,还请勿要见怪。”
李靖望了一眼萧布衣道:“这么说,她肯定也知道布衣升官了?”
孙少方眼中一丝狡黠的笑,“正是。”
萧布衣见到李靖有些无奈的表情,拍拍李靖的肩头,“二哥,升官总比被贬的好,走吧。”
三人骑马进了寻善坊,到了楼外楼的时候,只见楼外楼还是灯火辉煌,喧杂一片。宵禁对他们三人而言,都是形同虚设。各坊宵禁后,百姓不得出入,但是坊内自成单元,营业姓质的酒楼,乐坊,赌场之流却是不会停业。
听到喧杂声中,一女子声音最高,李靖摇头道:“布衣,是你嫂子,我八里之外都能听听出她的声音。”
萧布衣笑,“很久没有见到嫂子兴致如此之高,让她高兴下也好。”孙少方只是微笑,带着二人上了楼外楼。萧布衣见到楼外楼造型颇为奇特,主楼外旁生出阁楼来,这才明白楼外楼的含义。
才上了楼外楼,一个胖墩墩的掌柜已经迎了上来,“员外郎来了,快请快请,孙大人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