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常识性的东西,小小姐是一无所知,还是在考较我?”
说话间随意扫视周遭环境,青雉抿了抿嘴角,复又开口,“恶魔果实能力者碰触一定量海水会造成脱力,能力本身却不会消失。”
“战争处于白热化,我们在半空交手,怎么可能不被打扰?”
“是小小姐预留的卡片吧?之前也是用它欺瞒战国元帅。”
她静静的听他说,半晌忽的又笑起来,“青雉大将阁下居然也心细如发,我只是奇怪,刚刚我看到了哟~马尔科戴上海楼石镣铐就无法重生,这是世界的bug吧?”
…………
没等青雉想明白她言语间隐藏的某些深意,此处空间的半凝固状态忽然消失,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与此同时,无数嘈杂而巨大的混乱声响涌入听觉。
顷刻间,扑面而至的是一道刺目冷光。
明黄光束霎时间激射而至,来自下方战场,精准切入他与她之间这段距离,接踵而至的是三百六十度角全方位轰来的炮弹。
想必是空间封锁之后迟迟不见战斗落幕,重炮部队接到命令,狂轰滥炸试图摧毁,她切割独立的空间。
而下命令的,不外乎战国元帅或者波鲁萨利诺,青雉心想;当然,他也明白,上司同僚是一片好意,只不过…
封锁失去效力的现在,从镭射击杀到重炮轰炸,就不怕连他一起炸得粉粹吗?
想也没想,青雉抬起手,急速下降的温度卷着寒意海潮般蔓延开来,瞬间将飞掠而来的无数炮弹冻成一颗颗冰团,随即咯咯几声,冰团同时碎成数也数不清的小冰块。
它们短暂的停留过后,失去作用力又纷纷落下。
那人在这样的混乱中漫不经心穿梭,仿佛是能够预见每一道轨迹,纤细身躯韧性十足如猫科动物敏捷优雅,精准地切入空隙,纵身疾掠下堕,不过片刻就重新回到地面。
…………
等到青雉双足触及地表,首先迎上来的是黄猿。
原本就守在下方的黄猿眼神颇是诡异,慢慢悠悠打量好一会儿,才低笑着说,“没能同归于尽是不是有些遗憾啊库赞?不过…我可不会同意的哟~”
青雉抬手挠了挠脸颊,傻笑两声却也不说话,随后,拿眼角斜觑,下落在附近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人,眼底眸光微微暗沉。
黄猿也没等青雉回答什么,又一次开口时言语间是针对那人,“总算脚踏实地了啊~站得那么高你又穿成这样,裙/底风光可便宜好多人。”
“战场上还不忘耍流氓啊黄猿大将。”那人阴测测冷哼,磨牙声清晰可闻,“我的穿着不也是拜你边上那老头子所赐吗?”
听她这样说,青雉忍不住细细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之后才飞快转开视线,望天作远目状,嘴里嘀嘀咕咕,“我也不是故意的喂——”
方才他与她针锋相对倒也不怎么觉得,现在冷静下来一看…
那人早前是一身衬衣长裤,不知哪里扒下来的,穿在身上有些松垮不过还算严实,只是…后来许是躲避他的冰冻时刻,也可能是一瞬间冻结侵蚀她的外衣,为了逃脱,她…
总而言之,他冻结的冰团里只有她身上的衬衣长裤,安全脱身的她像个剥掉外皮的果子,身上布料加起来比一件衬衣所用布料多不了多少。
半截工字背心险险遮住胸脯,几缕墨黑发梢散落,不听话的沿着布料缝隙黏在雪白肌肤上,一捻儿腰肢完完全全暴/露,修长笔直双腿…裙子的长度…要人命的邪恶。
青雉敢发誓,她穿的是他见过最短的裙子,或者…待会儿万一打起来她动作大些,最短的裙子就会变成他见过最宽的腰带…
也就难怪黄猿满脸想杀人的愤怒…青雉忍不住有点头疼,他早知道她的穿衣习惯非常糟糕,甚至可以说毫无品味,要不就是随手抓衣服套上,要不就是严严实实斗篷。
七水之都那次他更是亲眼目睹过,她的睡衣就是一件背心,根本相当于没穿,出门前也是从衣柜里捞出什么就套什么,当时他极力阻止,越俎代庖给她搭配着装。
之后他与她分开…看现在她这样就知道,一没人照顾,她就乱七八糟…
虽说总算是有穿,可他宁愿她穿斗篷…
…………
不过话说回来,处于战争状态的她与他们,想必是都没有时间和立场,继续对‘腰带’展开各种争执。
那人很快不着痕迹开始打量周遭,趁着这点间隙,青雉跟着悄无声息释放霸气,见闻色范围缓缓向外蔓延,覆盖整个战场。
以这块区域为中心,瞬间有无数杂音涌入意识海,片刻之后,得到粗略信息的青雉收敛气场,与黄猿彼此对视一眼,并且从同僚的眼神里得到印证。
他迎战她的这段时间里,战局发生改变:
身负重伤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趁着海军兵力被吸引到他附近,出乎意料的命令他麾下所有海贼,‘现在开始全力掩护草帽小子’。
海军阵营决定‘决不允许草帽路飞从这场战争里活下来’,他们的行动被突破重围与白胡子主力汇合的新世界海贼一一阻拦。
世界最强的海贼把筹码押在区区一个新人,爆发霸王色霸气震晕战场半数人的东海小子,草帽路飞身上。
此时,可以说战局关键在蒙奇.d.路飞。
那个新人正笔直冲向处刑台,沿途海军的拦截被各式各样横生状况阻碍,草帽小子是不是能够又一次好运得逆天。
战争结局却是与草帽小子的运气毫无关系,因为海军同样顺势将绝大多数火力集中到白胡子身上,试图尽快解决世界最强的那个海贼,让战争结束。
至于处刑台…那里守着卡普中将和战国元帅,即便是草帽小子只身突破重围,最后等待他的也只有落败一途。
…………
电光火石间,青雉已经分析得出结论,而那人也在同时收回远眺的目光,与他投过去的视线微微一碰,青雉发现她眼底神采渐渐凝重。
她嘴角抿了抿,沉声说道,“既然是世界意志的决定,我的赌注也就压在那孩子身上。”
说话间她慢吞吞地走出几步,身形不偏不倚挡住他们能够攻击东海新人的角度,“如果二位想阻拦,过了我这关再说——”
随即她又微微侧过脸,暗蓝瞳子眼底透出几丝古怪情绪,象是下了什么决定,隐隐的希望,也仿佛不甚乐观。
不过转瞬间,那人眼底异色飞速散去,错觉一般,她的焦点重新凝聚在青雉这里,神色似笑非笑,曼声道,“结局来临之前,安安静静看着,或者再打一场当热身也行。”
眉梢挑了挑,青雉从眼角余光中发现同僚,黄猿的面色和自己一样变得不是很好看,明显是和他一样,想起不愉快的东西。
她这样拼尽全力,说到底为的还是…罗杰…
他与波鲁萨利诺绞尽脑汁拼尽全力为她勾画蓝图,说到底不过是一厢情愿,沙堤一样的妄想脆弱不堪一击,海潮浅浅漫过便崩塌损毁。
闭了闭眼睛,极力隐藏按捺的黑暗血腥念头欢快地挣脱理智羁押,果然应该把她锁在宫殿里与世隔绝的,青雉暗自发狠。
…………
他心念方起,复又听见她淡淡的问道,“你们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