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咬,彼岸弯下腰俯了下去,四唇相触,原来是这种感觉。那红润润的唇,原来是温的,柔软的。那人仿佛有些贪婪,不自觉地吸吮着,直到喉处滑了几下,彼岸才抽离。
那唇,越发的红润了,带着一丝妖冶。
“饮了吾之血,你此生可逃去哪……”
淡淡的一句,像是自喃,又像是对着那沉醉的人说的,而沉醉的那人,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美味,嘴吧‘嗒嗒’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后半夜,霍青风还是热醒了,只是热醒,那痛苦的感觉,并不像往夜那么强烈。他抹了一把汗,连汗水都没有平时那么多,至少全身并没有湿透,身旁,是空的。
坐了起来,霍青风借着只剩一栈烛火的幽光,打量了一下屋子,什么人也没有。下了床,走到门外,倚着门槛的阿义给惊醒了,一见到自家少爷,吓得一个哆嗦,“少爷,您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摇了摇头,霍青风张了张嘴,声音有一丝哑,“你……可见看见彼岸公子了?”
屋里不见人。
阿义愣了一下,“公子,您是不是喝多了?彼岸公子今晚还没有回来过呢。”然后望了望屋里,“少爷,您今晚喝得有些多了,一个人喝了有六壶呢。”
说的人继续,听的人怔了好半响,懵了一会的脑袋,这才清明了些,喃喃一句,“……是喝多了。”应了一声,“打些水来吧,我想沐浴。”
一身的酒味,还有汗湿,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是,少爷您稍等一会,我让人到厨房打水。”
阿义赶紧去吩咐人干活,再回来时,看到自家少爷就坐在窗台上,一脚搭在上头屈着,倚着窗栏对着那一片荷花池出神,白衣墨发飘逸,就像那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看得人像被勾了魂似的。
猛然回神,有些心惊,“少爷,这夜里露重,小心着了寒啊。”说着就要去关窗,被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生生地顿住了。
而淡淡投线了一眼的人,也淡淡地开口了,“阿义,你说,荷花生得那么好,会不会成精?”
没有被责备,还听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阿义有些发傻了,“少爷,这哪里会成精啊?成精的都是深山里头百年以上的东西才会成精。”
“是啊,怎么会成精呢。”某人自喃了一句,便起身转回屋里,去了内阁沐浴了。
对于昨晚没有毒发之事,霍青风没想明白也就不再想了。算起来,也并不是说没有毒发,只是没那么严重。后半夜辗转难眠时,他也自己处理了下,但并没有那么的痛苦。
当然,叫他心烦的是,在靠右手君的时候,脑里却想了某个人的脸,使得他烦躁。
在霍府的日子,虽然算不得清闲,却也是平静的,如今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没有出门,便在家里钻研着帐本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数目。
午后,那个说昨夜并没有回来的男人,出现了,来去自如,也不见得有谁为难他,为难得了他。他出现时,霍青风正好在荷花池边的摇椅上沐浴着阳光睡着了,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些粉红,高而小的鼻子处,有微微的渗出细汗,彼岸看见了,人立在正阳的方向,挡了那日光,俯身时长袖正好擦了擦那尖尖的鼻头。
惊醒了浅眠的人。
“唔……你回来了?”仿佛这句话,成了一种习惯,才说两次,霍青风就已说得异常的顺口了,挪着身体坐了起来。而居高临下之人,点了点头,“日头毒。”不宜多晒。
微微一怔,知道这三个字里是带着关怀的,霍青风扬起了笑容,“不碍事。”伸手拉了拉那人锦衣,“你坐过来,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儿。”
彼岸便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前面摆了张矮桌,桌面上罢了帐本,还有茶,只有一只茶杯,于是他便拿起那只杯给自己满了茶水,饮了起来,也不管那杯是人家用过的,听着那人悠悠地说着那有趣的事儿。
的确是有趣的事儿,只不过,听者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脸,俊美得来有些过于冷冽了。
“……你说,是不是很有趣?”说完的人,扬着笑脸问那面无表情之人,得到对方轻轻地点头后,很是得意地又笑了,“是了,今早也是去了同一个地方?”
昨晚,他说他昨天去了一个地方。
阿义说这男人没有回来过,但霍青风觉得那不是梦,所以坚信这男人是有回来过的,只是阿义并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