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驾驶室内,前挡撞成了蜂窝。姚武满头满脸是血,趴在方向盘上,看不见动静儿。副驾上一人在不停呻吟,正是那个被叫做“春妮”的男人婆。
“朝后面爬,慢慢的,慢慢的。”我从侧面小心翼翼地接近东风重卡。
姚武醒过来,额头撞破了,血流满面。
姚武稍微扭动下身子,那东风卡车立即发出“咔咔擦擦”的声响。姚武看了看车窗外,发现自己的处境,立即朝后仰身,竭力把身体重心转到后面车厢去。
重心偏移,卡车似乎停止了晃动,姚武笑了。
我的手刚够着春妮,春妮眼里俱是狂喜。
春妮身后,姚武抹了抹眼帘上的血渍,慢慢抬起枪口。
我心里一阵狂跳,逃不是逃?逃,若是春妮和姚武死了,那涣散白他们去了那里?
若是不逃,那姚武要是朝我开枪。我不是………
我喃喃说道:“姚武,都什么时候了。你老大把你都扔这儿了,你还为他死心卖命?”
姚武咧咧嘴:“我他妈的早就没命了,老子死了还有个条子陪,值当了。”
姚武颤抖着把食指套在扳机内,眼看着食指一动!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凤冠挺立,全身雪白,红宝石般的眼珠。这白鸟突降在卡车车头上,昂然四顾,略一转头,迅即展翅飞去。
这白鸟在车头上一起一落,立即改变了重力平衡,“咔咔咔咔”东风卡车猛地朝深坑内栽去。姚武正拿枪对准我,突如其来的颠簸撞掉了姚武手枪。
姚武想朝我这边爬过来,只抓住了春妮的一点衣角。
“轰”的一声巨响,那车一头栽进了深坑。坑底那些密密麻麻地钢筋刺穿了驾驶室,把那辆红色东风重卡扎得像个机械刺猬。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把春妮拉出了驾驶室。
“撑不住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拽住春妮。
春妮双手死拉着我的右手,尖叫着在半空中晃荡。
老鬼和老陈同时赶到,把我和春妮拉了上来。
一上来,老陈就问了一句话。
“他们会去哪里?你们是不是多了两个人?”
春妮带着点哭腔,支支吾吾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来了两个人。一个叫郑三炮,一个叫顾玄青。白爷说这次要是拿到了虎符,就去邙山和龙王汇合。”
汉十高速,老陈、我和茗雅、老鬼正向洛阳邙山急扑。
我们计划经京珠高速途径漯河到洛阳,我脑子里浮现出谷子临行前给我说的那句话,这算什么?难不成这谷子也是涣散白团伙中的一员?
袁素芳所说的八个虎符,我们已经见了三块。这其中的两块后面都暗刻着篆字,那就是“死、地”。若照此推断,那其余的六块虎符背后刻着的又是什么字呢?如果都有字的话,这八个字会组成一句什么谶语?
最大的疑问是万海龙既然已经找到了八块虎符,他为什么不去秦陵反而去了邙山呢?
难道在邙山地底隐藏着什么绝世的秘密?
郑三炮和顾玄青又去了哪里?会不会和涣散白一块儿去了邙山?
在车上,我和老陈、茗雅、老鬼反复思索这其中的迷局,提出一切可能提出的问题。
老陈掏出怀里的二锅头,边泯边和我们讨论,这扁酒壶拿在手中就没再放回怀里。
我和茗雅对望了一眼,老陈喝二锅头的频率增加了。
老鬼握着方向,不停地咂嘴。我和茗雅笑老鬼肚里的馋虫像他一样,也是个好吃鬼。
事实上我很清楚,按老陈的习惯,但凡面临最危险,最诡谲的破案任务,老陈总是这样。
“拆吧!”老陈平静地说。
我们从阳州一路追击到神农架,再到武汉,痛失崔囡,屡遇伏击,何其留下的秘密,这“尸娘子”奇案的最后一条线索。是该揭开它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