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女相认之后,罗筱像变了个人一样,很是开心,兴奋得几天都没睡好觉。
一回到学校,她就向家里打长途电话把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了爸爸罗文。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起初罗文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罗筱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渀佛一下子又回到二十年前那段最为煎熬不堪回首的日子,一下子在头脑中翻腾,也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爱恨情仇油然而生。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难关已经过去,心爱的宝贝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过去的无法挽回和改变,怨和恨都无济于事,只能增添新的烦恼,小筱刚刚失去疼她爱她如同亲生的养母,意外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会给她受伤的心灵带来无限的安慰,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大喜事。想到这些,罗文没有对女儿指责什么,更无干涉她们母女交往的意思,同时也逐渐冲淡了丧妻给他带来的痛苦。
在暑假之前,罗筱想请妈妈到家里去看一看,住上几天,担心爸爸不答应,就在电话中试探着和罗文商量,罗文虽然内心十分复杂,也不得不考虑女儿的感受,不忍伤女儿心花怒放欣喜若狂的心,也就同意了女儿的意见。罗筱原打算放暑假时直接把妈妈接回来,不料在放假的前两天,突然接到赵河酒厂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她爸爸得了急性阑尾炎正在县医院住着,可能要做手术,要她立即回去。
情况来得紧急突然,罗筱只好草草给邵英英写了一封信,明情况及家里的电话号码,便心急火燎地急匆匆连夜回到县医院。罗筱在医院昼夜守了五六天,见爸爸的病经过医生的精心保守治疗和观察,炎症明显得到控制,逐步出现好转,没有必要再进行手术,这才算放心。为了照顾起来方便,罗筱把罗文转至距家较近的厂里医院治疗。
从学校回来,罗筱一直没有进家,不知道邵英英是否收到信,心里十分着急,整天在家里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心神不定地等待邵英英的电话。连等了数天,终于等到邵英英在平西邮局打来的公共电话,因为两人都走不开,只有让妈妈和武效军一路回来了,这样才能让人放心,罗筱又和邵英英约定打电话的时间,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才算得到缓和。
罗文经过十多天的治疗,病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行走方便,感觉不到疼和痒,就急着要出院,罗筱偏偏要他一定彻底治疗痊愈,就是不让他出院回家。罗文心里发急不悦地问,“筱,你到底是啥意思啊,我现在和没事人一样,为什么把我圈在这里不让出去?”
罗筱神秘兮兮地,“爸,你再坚持两天,我妈就来了,让我妈在医院陪你几天,找找当年的感觉,享受享受年轻爱人照顾你的滋味,不是挺好吗。”
罗文双眼一愣问道,“你这闺女,净会舀你老爸开涮,你妈什么时候来?”
罗筱兴高采烈地,“也就是这两三天的时间。”
罗文满脸不高兴地,“不行不行,她来不来和我住不住院没关系,我今天必须出院,坚决不能在这耗着。再,我也得看在你的面子上回家收拾收拾,不能冷落了她一个外乡人,要不然你又该数落我小肚鸡肠。筱,你妈是怎么过来,有谁送她没有?大热天,千里迢迢,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万一在路上出点啥事可咋办?”
罗筱咯咯笑道,“爸,你心疼我妈了,是不是特想我妈,更想赶快见到我妈。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由英子班的咱县的学生武效军陪着一块回来,肯定丢不了。”
马上就要见到年轻时恩爱有加的妻子,罗文心里非常激动,顿感容光焕发精神倍爽,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像公公婆子迎接没过门的儿媳妇一样,乐的合不拢嘴,把多日没曾收拾的小院打扫的一尘不染,屋内的家具湿抹布干抹布一块上,仔仔细细的擦了好几遍,又特意买了一台落地扇,把家里的被褥搭在院内在太阳下晒了两天,这才感到心满意足,心急火燎地等待青年爱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