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晚霞将天际边抹出一溜艳丽的红光。
风翼沿着河岸一路飞奔,他冲出约莫十来里路,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河边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正蹲在河边洗脸,身边站着个又高又胖的仆人。
这公子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出生,长的倒也算五官端正,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这小蹄子,约好了在这里等着,却害我白跑一趟,看我回去不弄死她!”
风翼听了一会,听出来那公子是在骂一个女人。于是他扯下两根布条,将嘴脸一蒙,提着手中大刀便奔了过去。
“都别动!”风翼故意装出凶狠的模样,反正这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俗话说,劫富济贫,要劫就劫这样的富二代。
“谁敢跟本公子吆三喝四?!”富家公子转过身来,一脸怒气。
“操!给老子蹲河边上去!”风翼一脚踹过去,当场将公子踹趴,长刀已经横在了胖子的脖子上。
那公子这时才瞧清是被人打劫了,当场软了下来,又是磕又是跪,掏出了全身的银子,谁知风翼却根本不瞧银子一眼。
“脱!”风翼大声命令,逼着二人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这才罢手。
将地上衣服卷成一团,夹在腋下,临走还给了那无辜仆人二钱碎银子,风翼乐呵呵地跑了回去。
狂杀对风翼抱回来的衣服意见很大,打死不肯穿。
“你到底穿不穿?”风翼瞪着狂杀那张臭脸,抱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河里扔。
狂杀满面怒容,大骂道:“奶奶的,你小子是要遭报应的!”
一主一仆,总算在天黑前进了城,晚霞已经落到西山背后。
一群小儿从学堂回来,半路上将风翼和狂杀围住,“喂,耍猴的,耍一个给我们看看!”
狂杀垮着一张丑脸,大叫,“看清楚了!老子不是猴子!”
一路沿着街道走去,不断有行人投过来好奇的一瞥。
“公子住店?呃……一间还是两间?”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迎上来,瞅了狂杀一眼。
“一间好了,这家伙可以睡地铺。”请人淬炼宝刀是要花银子的,风翼觉得钱还是省着点用好。
再说了,他在寒清宫的时候,身上也没存下多少银子。
被店小二带到二楼的一间厢房,刚进去坐下,风翼就听见隔壁间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小二,大爷花了银子住店,你们怎么连口热茶也没有?快快打盆滚烫的洗脚水来,大爷我要洗脚!”
“是,是,是!那大爷您等着!”小二只管赔笑,心里却想,你个奇葩!大热天喝热茶泡热水,脑子准被驴踢了!
不久,便送上来滚热的茶,打来了滚烫的洗脚水。
谁知年轻公子又骂道:“小二,这杯里什么东西?你这脚盆里的是刷锅水?你们怎么侍候客人的?”
小二被连着一顿臭骂,脸色便拉了下来,“公子爷,你这是存心和小店过不去!”
“大爷我就是来找碴儿撒气的,怎么了?我可不怕你们!”年轻公子似乎挺拽。
小二脸色十分难看,“公子,你这么说,可就是挑明了要打架了……”
“老子就是要打架,你有本事来打我啊!”话声未落,“哗啦!”一声响,滚热的洗脚水泼了小二一身。
店小二尖声大叫,连蹦带跳,“快来人呐!有人找碴砸场子啦!”
接着便听见稀哩哗啦的一阵响,脚步声咚咚不断,一群打手冲上了二楼。
风翼纯属好奇,他听那隔壁公子声音娇嫩,清脆悦耳,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忍不住打开门要瞧瞧。
刚把门打开,冷不防脑袋上便挨了一乱棍,打得风翼眼冒金星。
他定睛一瞧,只见五、六个大汉将一个年轻柔弱的公子围在了走廊当中。
这公子面色白净,个头瘦小,下巴尖细,头发在顶上高高扎成一束,用丝带系住,穿着一身素色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