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之的这句话噎得云辅重重咳嗽了起来。许氏终于醒悟,明白了女儿的意图,抱着云居雁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当日你说是梦双故意推你入水的,我还不信,原来她就是为了看你的朱砂痣,都是我害了你……”说到这,她把已经泣不成声地女儿交到丈夫手上,愤愤地擦干眼泪,痛下决心般说:“父亲,您说我自私也好,护短也罢,哪怕您说我不孝,命老爷休了我,我也不能不顾女儿的清白……”
顿时云辅咳得更厉害了,一张老脸已经红得泛紫。云平昭扶着云居雁坐稳,急忙过去为父亲顺气,却没有阻止许氏。
许氏走到门口,“哗啦”一声拉开房门,对着外面大声说:“去把二姑娘给我请来。如果她不在房内,就让如意带着你们去苁蓉院搜。还有紫菊那丫鬟,找到她的时候,先给我打十个大板,再带上来问话!”
许氏的几个心腹都在外面侯着,就等着许氏一声令下。许氏看她们转身而去,回头对着云辅说:“父亲,您一向赞赏如意办事妥帖又忠心,她说的话你总该会相信吧!”
“你!”云辅又是一阵咳嗽。他的一生,最重视的就是云家的名声,家族的声誉,现如今,许慎之在,沈家父子也在,许氏居然把家丑就这么**裸地摆在他们面前。更何况她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搜人,势必惊动三房,眼下陆航仍然在云家住着,说不定这件事很快会传去泰州,到时一传十十传百……想到自己可能成全天下的笑话,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事实上,快厥过去的并不止云辅一人。许弘文听到许氏说“紫菊”二字的时候,心就拔凉拔凉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在许氏拿住他之前,他见到了紫菊,如果当时云梦双也在附近,如果云梦双与以往一样,穿着丫鬟的衣服找他商议,那么只要在苁蓉院找到她,他们就是私通,就是联合起来诬陷云居雁。云梦双是云家二房的嫡长女,是云辅的亲孙女,他呢?他连屁都不是!
为了活命,许弘文跪着爬到许氏脚边,连声说:“夫人,一切都是二姑娘指使我的,都是她的主意,我只是受她摆布。”
许弘文居然就这么翻供了,把一切责任推给了云梦双。除了云居雁,所有人都惊愕,惊愕过后只剩下鄙视。云辅更是气得想喝他住嘴,却听云平昭借着给他顺气的动作,小声说:“父亲,事已至此,恐怕怎么都不能两全了。”
许氏看丈夫拦下了公公,低头喝问许弘文:“那你说,朱砂痣到底怎么回事!”
许弘文虽然心慌意乱,但他毕竟不是傻的,马上明白了许氏的意图,顺着她的意接口:“是二姑娘告诉我。她说是她亲眼看到的。”
沈君昊听着这话直想笑。他从荷花池捞起云居雁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她手臂的朱砂痣了?不过现场没有人不信许弘文的话,确切地说,所有人都不得不表现出相信这话。
情不自禁的,他朝云居雁望去,只见她正拿着手绢低头啜泣着。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唯见几缕青丝垂落在她胸前。凭心而论,他不得不承认云居雁比云梦双更美丽,即便不说容貌,就是这楚楚可怜的姿态也比云梦双更惹人怜惜。可惜他见过她张牙舞爪,不择手段,怎么都无法忘记她瞪着眼睛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模样。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