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与薛氏不过是点头之交,不好多做评论,与许氏的感情也不算好,只能安慰许氏:“她只要去外面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居雁是真的病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就怕薛氏故意不去打听,明里暗里告诉别人,她做足了礼数,亲自上门,云居雁却故意避而不见。
许氏担心着女儿,压根没多想,辞了鲁氏就回小院查看女儿的病情。见云居雁睡得极不安稳,满头是汗,她接了玉瑶手中的帕子,坐在床边为她细细擦拭着。
中午时分,云平昭回来探视女儿,看她依旧昏睡着,与许氏去了外间,压低声音说:“听慎之的意思,薛氏自嫁入沈家,素有贤名。你今日见她,觉得如何?”
“礼数是做得很足,但……”许氏担忧地皱起眉头。每个做媳妇的都知道,只有熬成婆的那天,才是自己的出头之日。而云居雁与薛氏这种继母与长子媳妇的关系,更是难处理。最让许氏担心的,薛氏的年纪与云居雁差不了多少,而沈蓉更是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样。
云平昭看许氏的样子,心中愈加担心。照理说,云沈两家刚定亲,沈君昊作为未来女婿,前天即便没有去城外相迎,也该在第一时间登门请安。可今日已经是他们到京的第三天了,沈君昊不止不见人影,还让他听了不少流言,有关于翩翩的,有关春风楼的。
在云平昭看来,男人都有年少轻狂时,爱慕美女也非罪大恶极的事,但正室未进门就盘算着养外室,为免太过了。他知道自己若把这事告诉妻子,以她的脾气,说不定会找上沈伦。可看沈伦的态度,对婚事依旧是不满的,说不定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理会,甚至还会觉得他们多管闲事。
“我真不明白,居雁为何一夕间坚持要嫁沈君昊。”云平昭低声咕哝。
就这个问题,许氏问过女儿无数次,得到的答案似是而非。她压着声音说:“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眼下最重要的,趁着我们人在京城,暗暗打听一下沈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平昭一直知道女儿和妻子一样,都是直脾气。他最怕的也是沈家这样的大家族,女儿嫁进去之后,被谁陷害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有丈夫护着还好些,偏偏沈君昊又是那样的态度。如今他唯一希望的,父亲指派的两个嬷嬷,能在以后的日子尽量教导云居雁。
夫妻俩悄声说着话,不多会儿鲁氏来探望云居雁,询问是不是需要请其他大夫再来把把脉。许氏见女儿虽没有完全退烧,但病情已经稳定不少,便说等下午看看情形再说。
鲁氏是见过许慎之之后才过来的。她已经知道,沈君昊迷恋舞姬于翩翩已经到了意欲金屋藏娇的地步。丈夫让她帮着许氏处理因云居雁突然生病,可能引发的后遗症,同时让云居雁对于翩翩的存在有个心理准备,必要的时候稍稍引导她一下。
说真心话,鲁氏一点都不想参与这两件事。她自觉能够体体面面接待云平昭一家,尽心照顾他们在府中的生活,她已经算仁至义尽,十分识大体了。
当年,公公、婆婆偏心亲生女儿,她能理解他们的爱女之心。可许氏的态度呢?她有把她当大嫂吗?有尊重过她吗?自从她进了许家的门,逢年过节她都悉心准备节礼,哪怕只是得了什么稀罕果蔬,也会记得往永州送一份。可这个小姑呢?她是没有忘记过回礼,也知道在众人生日的时候送上贺礼,可她备的东西,让人一眼就知道要么不是她经手的,要么就是她从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如果她是想疏远他们一家,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只要她有什么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活似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她,活似丈夫从过继那天开始就欠了她一般。
鲁氏心中不满,但许慎之已经开口了,她不好违逆,对着许氏说:“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和妹夫也有好几年没来京城了,这次不如等居雁彻底好了再回永州……”
许氏忧心女儿的事,也不等鲁氏说完便打断了她,言道:“过些日子就是她二妹的婚期,我们怎么着都要尽快回去。大嫂,你久在京城,可认识什么人知道沈家底细的?”
鲁氏知道云梦双的婚期。她本意只是想说,等过几日云居雁的身体好了,他们借个什么理由请了薛氏,由云居雁亲自解释一下。可被许氏这么一通抢白,又听她开口就是让她打听别人家的私隐,顿时有些不快,摇头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薛氏嫁至沈家时间不长,又素来低调,我又是不善与人交际的……”
“你在京城这么些年,多多少少总是知道一些的吧?”心急的许氏再次打断了她。
鲁氏看着小姑,笑了笑,为难地说:“我知道的,都让你大哥告诉你们了。再说,在这之前,你们从未让我们帮着留心沈家。在你写信给你大哥之前,我们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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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有一个错误,沈平浩应该是沈君昊的二弟才是,明日我会修正这个错误。另外沈平浩这个名字让我在打字的时候与云平昭有些错乱,所以会把“沈平浩”改成“沈君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