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没料到沈君昊居然认定是她指使下人给于翩翩下药令其不育。他让人转述给她的话,看似在告诉她,他会为她善后,实则却是在警告她。
突然间,云居雁很想知道,如果他记得前世,如果他知道他们曾过了五年相依相偎的日子,他会不会不由分说就认定她是幕后主使。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因为他早已不再是他了。
有时候伤口痛得久了,人就会变得麻木。云居雁发现自己就是这种的状态。她曾经拼命想靠近他,努力想让他看到自己。曾经她费尽心机只想见他一面,重温相互扶持的温暖。可一次又一次的事实告诉她,那五年已经一去不回头。他不再是她的精神支柱。他们只是被一桩婚约绑在一起的男女。他们之间唯一剩下的关系只有“合作”。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或许她会在自己疲累到极点的时候透过他,回忆他的影子,但终究她必须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坚强地走下去。她唯一就能做的就是努力活着,更好地活着。
她望着屋外的蓝天白云静静思量着。
应该怎么办?她问着自己。
“告诉他事情与我无关吗?可万一他继续追查下去,会不会牵出母亲?”
云居雁轻轻摇头。
“或者索性认下这事,反正他早已认定我是恶毒不择手段之人,多这一桩又何妨?”
做络了这个决定,云居雁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放下了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大石。
同一时间,官驿的房间内,沈君昊坐立难安。他让长顺亲自传话给张泰,命他一定要等到了云居雁的回复再回来。他告诉自己,只要她说她只是一时冲动,只要她说她并没有害人之心·他就原谅她。他觉得自己给她机会认错,已经十分宽宏大量了。
沈子寒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房间内走了几圈的沈君昊,低头对着桌上的棋盘。他不相信云居雁会命人给于翩翩下药,但张泰的出现至少证明她是知情的。如果说这桩事情云居雁有错·那么最错的应该是沈君昊。是他不顾他的阻拦,执意让于翩翩在官驿住下。是他带着于翩翩在永州城招摇,这就难怪未婚妻会生气。
“你到底在等什么?”沈子寒再次扫了一眼沈君昊,抱怨道:“晃得我头都晕了。”
“我能等什么?我当然没在等什么!”沈君昊气呼呼地在他面前坐下,“你不是说今天就走吗?那你还有功夫自己跟自己下棋?”
“我晚一些就走。”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棋子,思绪却在一瞬间飞离了棋盘。他本来打算午饭后就走的,但云平昭约了他下午喝茶。他猜不出他郑重其事送了帖子给自己·是否有重要的事。
沈君昊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口,回头看着坐在桌前低头沉吟的人。他知道沈子寒对于他决定替于翩翩赎身很是不满。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甚至决口未提此事。这与他在知府衙门前刻意不看云居雁一眼是同一个原因。不过沈君昊也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为了她,沈子寒绝不会冒着危险,亲自下场生擒祝洵文。
“蹭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