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粗面饼子,他们姐弟俩一人吃了一个,另外两个却全部被那个生得异常俊俏的男孩给吃了。
叶葵冷眼看过去,没有抢到饼子的几人脸上多少挂了点彩,看来那瞧上去的瘦弱的孩子其实手脚倒是够狠。这是个她完全不懂的时代,她不知道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是否会武功,而且这时所谓的武又能到何种程度。内功?心法?拳脚?
她着实弄不懂,也没有机会懂。
她所能倚仗的不过是自己曾经学过的一点柔道以及帮里叔伯们教过的些微东西,可经过训练的是她原本的身体,而非现在这个弱不禁风,四肢伶仃的孩子身躯。何况还要带上一个比她更弱的叶殊,叶葵想到头疼也没有想出要怎样全身而退。她学得最好的是枪,可是这种时候别说来一把勃朗宁手枪,就是玩具枪也根本没地找。
所以,若是要逃,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怕是不够。
不大的水壶里原本就只装了三分之二的水,她同叶殊喝了之后还剩下点,叶葵带着叶殊拎起水壶走到那个男孩的身旁坐下。
“给你水。”叶葵垂眸,将水壶递过去。
那孩子头也不抬,接过水壶便灌。叶葵这时才发现,他的左手似乎有些不对。露在袖外的那截手臂肿胀得厉害,也不知里面的骨头有没有断。
“阿姐……娘呢……”叶殊忽然小声问道。
叶葵一怔,突然不知要如何同他说才好。然而未等她想好说辞,叶殊自己倒是喏喏道:“娘一定不在了。”
“小殊……”叶葵心中一惊。
“阿姐我没事,”叶殊仰起头,眼角分明挂着泪珠,口中却道,“说不定娘也跟你一样会突然好起来,会好好地在长平巷等着咱们回去。”
叶葵知道这种事越早让他接受越好,但是听到他故作无事的话语她终究不忍心戳破,只是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弱弟。
几个时辰后,花娘子带了人进来给他们一人灌了一大碗的水。
那水味道极怪,想来是下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但是不喝却又不行,只得任由他们填鸭般给自己灌水。而且药效发作得很快,片刻功夫眼前就开始发黑,头也晕沉沉的似乎成了团浆糊。
门似乎又开了,进来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隐隐约约听到几句“鸿都”、“水路”、“飘香院那边”之类的话,再想要听得仔细些却是不能了。几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落在耳边就像是针扎进脑中一般,可是那疼却又是钝钝的。
身子好像被人扶了起来……
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河水特有的腥味随着风悠悠地从缝隙间钻进来,叶葵深吸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劲。狭小的船舱里硬生生挤进了七八个孩子,憋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二氧化碳浓度绝对超标,若不是舱门关得不够严实还有几丝缝隙,怕早就窒息了。
不一会,舱内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苏醒过来。
像是掐好了时间,花娘子适时推开舱门弯腰探进来,“哟,这就都醒了啊,正好该下船了。”
倚在门边的一个少女忽然扑到花娘子脚边,两手抓着她的小腿开始哭叫:“你放了我吧!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爹都一定会给的!”
花娘子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她手上,“有这把子力气省着去伺候男人吧!”说完便大声呼喝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