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人就没这么安逸,几乎一夜未眠,为这二十两银子商量了大半宿。蓝老爷子说啥也不同意拿地作抵押,但是王氏和二喜媳妇一个劲的劝,渐渐的,也就松动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由二喜媳妇签字按手印,这四亩地也从老二家头上出。二喜媳妇纵然有百般的不愿意,却也耐不住儿子一再的祈求,最后只能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高香寒起了个大早,今天的事情可多,她要压一缸酸菜。她在西北老家就爱吃酸菜,尤其是酸菜面条,清淡爽口,还能解酒。
还有酸菜炒血块,酸菜炖粉条,酸菜炒豆芽,真的是美味。不过暂时条件不允许,古代也没粉条,只能得了地,种了白薯和土豆,再做打算。
主仆二人抬了案板在院子里,洗菜切菜压菜,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高香寒的胳膊都快提不起来了。
好在身边还有个钱妈妈和云雀,要不然,这日子过的指不定有多艰难呢……
知足者常乐,苦中作乐也是人生的一种态度。
……
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村里的大公鸡刚打鸣儿。
王氏、二喜媳妇和蓝大山三人便乘着早上的雾气来敲高香寒家的门了。之所以带着蓝大山,是因为蓝大山上过几年学堂,颇识得几个字,能看懂文书,这样也能避免高香寒和钱妈妈在文书上做手脚,让他们蓝家人吃亏。
高香寒知道她们肯定会来,所以昨晚上就写好了文书,今儿早上也是起了个大早,梳洗穿戴整齐,就等着她们来。
云雀开了门,二喜媳妇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云雀主动请她进了屋里,这才略略消了些尴尬。
寒暄了几句,又向高香寒介绍了蓝大山,让蓝大山叫了“姑”,王氏和二喜媳妇这才说明了来意。
“就知道婶子要来,文书我早就写好了。”高香寒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云雀忙拿了文书递给了王氏。
王氏一脸严肃,拿着文书拉近了看,只可惜她和字都不认识对方。王氏悻悻然,将文书递给了身后站着的蓝大山,可这蓝大山的眼睛却不住的在云雀身上打转,像磁铁一般,移都移不开。
蓝大山长的其实不算丑,眉清目秀,和蓝秀儿很像。只不过皮肤有些粗黑,鼻子有些塌,显不出男人的英气来。
高香寒嗤笑,看来这傻小子是被云雀勾了魂了。也难怪,云雀在定国公府也算是个上等丫头,被调教的跟个水葱儿似的,谁看见了谁不爱?
高香寒故意朝云雀干咳一声,云雀脸立刻红的如枝头的柿子一般,登时避开了蓝大山的目光。
心里暗骂:“没脸的色狼,不要脸。”
“大山……大山……”王氏见蓝大山两眼发直,不接文书,以为这孩子是不是中了邪,立刻推了一把。
蓝大山这才缓过神来,脸嗖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手却忙接过了王氏手中的文书,遮在了眼前。
“咋样?这文书有问题吗?”二喜媳妇有些着急,回身看着蓝大山。
蓝大山红着脸摇了摇头:“娘,俺看没啥问题。”
既然没问题,二喜媳妇和王氏也没啥犹豫的。二喜媳妇不会写字,最后只能用印泥盖了个大红手掌印上去。
签了字,钱妈妈也将高香寒提前准备好的二十两的碎银子给了王氏。这银子十九两是那天做蛋挞赚的,又加了云雀的一两进去,刚好二十两整。
收了银子,王氏和二喜媳妇眉开眼笑,细细的数了好几遍,还偷偷的拿牙咬了咬,生怕是假的。
等确认无误,这二人才收好了银子,喜笑颜开带着蓝大山告辞而去。那蓝大山目光不舍,时不时的偷看着云雀,弄的云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好不容易忍到了她们离去,方解脱。
高香寒本想打趣云雀,可又一想那二喜媳妇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算了吧!没的叫云雀难堪。
早饭倒是简单,主仆四人吃了点昨晚剩下的饺子,连汤带水的倒也吃的舒服。
吃罢了饭,云雀和钱妈妈拿了扫帚打算拾掇一下院子,来了好几天了,院子还没打扫过呢!高香寒其实是想修修房子,但是方才碎银子都借出去,看来还要去趟镇子上兑点银子使。
正想的出神,却听云雀“呀”的一声,随即拿手捂住了头,咬牙跺脚道:“这是谁啊?打我头了。”
钱妈妈和高香寒急忙过去瞧,云雀的头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往院子里扔东西。
这些人,还真是坏透了。
高香寒往地上找了一圈,一个赤红色麻皮的山核桃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看来它应该就是砸到云雀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