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王并没有急着回答韩林的问题,反而是悠然自若的端起茶杯轻轻捻着杯盖,缓缓的问:“我想听听先生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
韩林闻言微微一愣,接着心中开始重视起来。这种王,确实与前面见到的族长等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非常刁钻!他用意很深啊,便也佯装糊涂的问道:“既然知道他是皇子,一个人类皇子被妖兽族抓到。那可是牵扯到两族共处的大事,种王大人认为我一个普通百姓的想法很重要么?”
种王呵呵笑了起来:“第一,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处理不好两族大战在所难免,第二,先生可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第三,这件事,还真就跟先生有关。不但是我无法解决,怕是就连妖兽之王都无法解决。唯一能够化解这场战争的唯有先生一人。”
“哦?说来听听。”韩林立刻来了兴趣。
种王笑道:“先生虽然有大智慧,但对于帝王权术却并不太了解。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刚开始我们知道那人是皇子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抓他。可这个恶劣的开头一旦发展起来,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了。
继续囚禁皇子,逐日帝国恐怕不肯答应。放了皇子,我们妖兽族颜面何在。他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被我们一口吞下卡在喉咙里,咽下去唯恐烫坏了内脏,吐出来又觉得太丢脸了。
现在是,不想囚禁也得囚禁,想放也不能放。所以我最开始的时候明知道他是皇子的身份,也依然接见先生。因为我就是在等先生的到来,妖兽之王也在等待先生的到来。
我们都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会出现,但先生到了,那自然是天大的美事。先生莫非真以为你在民间呼风唤雨,收拢信徒我们愿意听之任之,任凭一个人类在妖兽世界发展壮大?
先生错了,我知道你,妖兽之王也知道你。我们之所以不去理会,就是在放纵,也可以说是在刻意去养先生。养到先生足够肥了,有足够的资格与妖兽之王对话了,有足够的分量能张嘴要人了,我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韩林闻言深深的出了口气,暗道好险!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掌控之中了,如果他们愿意,从自己最开始装神棍的时候他们便能够派出杀手将自己斩草除根。之所以没动自己,源自于一场进退两难的政治目的。
种王淡淡的喝了口茶道:“所以说,只要先生愿意去要人。我们自然是巴不得将皇子送出去,但始终要估计妖兽族的面子问题。相信我,那皇子,只要先生敢要,就一定能要的到!而且不但能要到人,妖兽之王怕还会派出最强大的护卫暗中将你们护送离开妖兽世界,最为困难的便是中间环节。
你该如何掌控这个度,既不让妖兽族丢了面子,又能救走皇子。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皇子现在就被放在绞刑架上,先生一念之差,他或是坠入地狱,或是升入天堂。
原本这些话我是不应该跟先生说的,因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懂得这其中微妙联系的人。如果先生看不透,我们即便愿意放了皇子,也不能放。因为我们绝对不能把这件事交付与一个蠢傻之人去处理。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相信先生的为人,也尊敬,甚至可以说,崇拜先生。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话说到这里,韩林要是还不明白就该直接一头撞死了。种王在暗示他,要救走皇子没那么容易,前路还很漫长而曲折,将会有更多的困难在等待着韩林去一一化解。但只要韩林愿意坚持下去,最终皇子一定就能够救走。
韩林也给自己打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比喻,他现在就是新郎官,白痴皇子就是新娘。他去迎娶新娘,一定会遭到娘家人各种各样的刁难,各种为难,甚至有时候做过了,还会让韩林感到非常难看。
但有件事是板上钉钉的,无论闹的多厉害,这新娘子还是一定能够娶到的。除非韩林恼羞成怒甩袖子走人了,这新娘子不娶了。娘家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绝无厚着脸皮去央求的道理。
“我明白了,多谢种王大人赐教。”韩林谦逊的说。
“呵呵,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真以为先生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宵小,到现在我终于信了。先生是大善之人,那降服心魔的举动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让人震惊于先生的伟大。我相信我们无意间真的挖掘到了一个难得的伟人。”
听到伟人两个字,韩林稍稍有些脸红,暗道吗的,我什么时候变成伟人了!
当即转移话题道:“既是如此,我该如何才能见到妖兽之王?也还是需要种王引荐吗?”
种王笑道:“那自然的。如要引荐人类去见妖兽之王,历史上是没有这个先例的。但就我个人断定,先生真要见妖兽之王则最少需要两个种王的推荐才行,我肯定愿意帮助先生,那另一个种王就不太好说了。
先生知道我们属于路兽种群,另外还有地兽,飞兽,和水兽。要看先生准备去哪一个种群说服那种王帮忙才行了。”
韩林琢磨了一下,有路兽种王推荐自然是好的。但也知道,路兽其实属于四大种群当中地位最低的一个,如果再要找一个种王帮忙,则必须要找一个身份略高的人才行。
排行第三的地兽是不用考虑了,老三和老四加起来分量或许不够。那么至少便要去寻找老二,也就是塞班斯水兽。但那水兽生活在水中,自己如何能够进去。
“韩小子你快看!!看那里!!”这时候紫电心魔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倒把韩林吓了一跳。
面色不悦道:什么事大惊小怪。说话间也顺着紫电心魔说的方向看去。这里是种王的书房,一般人很难有机会进来。韩林能来也源自于种王的信任。
那是一幅画,水墨之风颇浓,画卷上事物非常的简单。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一堆柴火在熊熊的燃烧着,一眼看去,那木柴与烈火跃然纸上,竟似真的在面前燃烧,甚至隐隐感到有一种烈火扑面的错觉。
第二个东西,则是一堆烧尽的木炭。一种风吹叶落,人去楼空的寞落感又应运而生。那应该是前一堆柴火烧光了,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