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洒落一地。
窗棂外偶尔会传来几声吱吱的鸟叫声。
裴府蓬安堂大厅有些安静。
裴彦馨紧紧的盯着给母亲诊脉的大夫,时刻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那大夫略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才闭了眼睛细细的诊脉。
那大夫微微的皱起眉头,裴彦馨牵着大姐的手忍不住用力。
过了片刻,那大夫睁开眼,裴彦馨小脸连忙凑上去,盯着大夫的嘴,等着他说话。
那大夫见她个奶娃娃小大人般关心娘亲,和善的朝她笑了笑。
裴彦馨暗自撇嘴,做什么冲着我傻笑,赶紧说正事儿!
“大夫人再把右手给我。”
那大夫对母亲缓缓道。
裴彦馨这才知道那大夫还没有确诊,心里越发烦躁。
她深吸了口气,强自按捺着。
大夫给母亲诊脉花的功夫比三婶长的多,父亲他们心里隐隐的欣喜冷却了些。
屋里的气氛渐渐凝滞起来。
过了半晌,那大夫才松了手,站起身来。
裴彦馨跟着仰了头盯着大夫的脸认真琢磨,没有喜色,隐隐的有些尴
尬和遗憾却没有愁容。
她心情有些复杂,了然中带了丝丝的失落。
虽然母亲没有生病她该高兴,但是她总觉得母亲的病不简单。
前世她这个年纪不怎么记事儿,却也有些模糊的记忆。
再加上从父亲和大姐他们的谈话中,她隐隐猜测到,母亲的身子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衰弱的。
她希望大夫能告诉他们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这样她才能想办法救母亲。
很多时候,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但是,明明知道母亲要再一次离开她,她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裴彦馨握了握小拳头暗自发誓,想尽办法也要留住母亲。
果然大夫对父亲母亲道:“大夫人可能吃了些不适宜的吃食,胃气有些重。这两天吃食清淡些,老夫给大夫人开个单方。”
母亲虽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怀孕,但听到大夫这般说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父亲脸色倒还好,伸手请大夫去书房开方。
他现在儿女双全,有则喜没有也无妨。
坐着胡凳半倚在三叔身上的三婶垂下眼皮掩了眼底一丝淡淡的喜色。
母亲派了丫鬟去荣寿堂报喜,又看着三叔搀着三婶离开,才松了口气身子一软虚脱的倚在大姐身上。
大姐和大哥扶着母亲进了内室躺下,父亲派了小厮买药才回转回内室。
母亲让大姐抱着她回去。
她小身子一扭,绕过大姐的胳膊,爬到母亲的床头紧紧拉着娘亲的手
,皱着小眉头道:“娘亲喝了药,福姐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