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爱重,特意选了与正红最近的银红,光华流转,加上繁复的绣纹,竟与太子妃的礼服也不差什么。唯一守礼的,就是不曾亲自上门迎娶。
孙慕妍摸摸顶上的头冠,涂了口脂的红唇勾出饱满的笑容,柳清欢,看了这吉服,不知你是做何感想?
听着家人来报,这位孙良娣出门时场面如何壮观,吉服如何精致,柳清欢只是冷冷一笑。只要太子没有亲自出迎,她就知道,这孙良娣在太子心目中,也比不过权势地位。
她记得,不过半年,就有匈奴来犯边境。当时出战的是另外的将领,最后全军覆没,主将更是被匈奴单于斩于马下。
这孙将军也是领兵打仗的,不如换做他上战场?
孙慕妍还不知道柳清欢满心算计,已经从她到了孙将军头上。此时,她正僵坐在喜床上,等着太子过来。
“小妍……”周修毓明显是多喝了酒,脸颊薄红,眉眼处更是被染上一层红晕,进来就对着她笑。
孙慕妍红了脸,剜他一眼。
两人喝了交杯酒,这宫女嬷嬷就识趣地退了下去。
“小妍,你终于是我的了。”周修毓凑过来,轻吻着她的面颊,呼吸间都是醇厚的酒香。伸出手摩挲着褪去她的衣衫。
孙慕妍打了个哆嗦,在心底狂呼:“蓝宝,快让我出去!让那原主进来!”
一下子就感到身子虚飘飘到了半空里,只看到喜床上两个人影隔着纱幔纠缠不清。她急忙背转过头,飘出了屋子。
“主人不要跑远哦,再远一点,就回不来了!”蓝宝慎重的叮咛着。
听它这样说,孙慕妍干脆飘到房顶,坐在翘角上晃着腿,迷糊着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孙慕妍的身体里。周修毓已经上早朝去了。
好不容易拖着疲惫身子洗漱完毕,她懒散着窝在软榻上,十分惬意。不是太子妃,就不用去向皇后请安,只要在宫里等着接赏就好。
她撇撇嘴,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个妾。
周修毓下早朝回来,就看到孙慕妍对着一桌子小菜,可怜巴巴坐着。
“元郎。”她喜笑颜开地迎上去,“陪我一道用膳好不好?你不在,我吃什么都不香。”
知道她是故意撒娇,可周修毓只觉得受用。也坐了下来,拿着筷子随意吃了几口。
“良娣。”宫人上前来,一脸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在此刻打扰。
“什么事?”孙慕妍已经吃得差不多,正捧了一碗乳鸽汤啜饮着。
“吴选侍和赵选侍在门外……说是要拜见娘娘。”
孙慕妍瞬间没了胃口,放下汤碗,神色怔忡。
“小妍……”周修毓突然有些愧疚,而这愧疚很快化为对两位选侍的怒火:“见什么见,整日里四处钻营,令这二人禁足!”
没说禁足多久,显然是气急了。
“元郎,别这样。”孙慕妍拉拉他的衣角,对着宫人说:“转告两位选侍,今早上我没空,请她们下午过来吧。”
宫人站那里进退两难,周修毓看着孙慕妍一脸恳求,心中叹气,挥手示意宫人下去,听孙慕妍的。
送走周修毓,孙慕妍才偷偷一笑,这才好,那两位选侍不清楚状况,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只会让她们觉得傲慢。若是日后在周修毓那里上眼药,就是自寻死路。
而且,她环视屋内一周,这么多宫女侍从,自己的“贤惠”名声,也就有了着落。
正是新婚情浓,这太子与孙慕妍愈发腻在一起。
而柳清欢再过月余就要入府,这大婚时间越近,周修毓对着孙慕妍就越是觉得亏欠,各种赏赐流水一样往里送。
孙慕妍却觉得这样不妥。这贵重的赏赐都在自己这里,周修毓就觉得弥补过了,那这一份愧疚就会越来越淡薄,最后消失不见。
能用财物解决的问题,对当朝太子来说,怎么能算得上问题?
于是当太子再一次携着一颗夜明珠过来,她跪倒在地,对着周修毓说:“臣妾承蒙太子爱重,只是这许多赏赐,再不能受。”
周修毓有些发蒙,这是孙慕妍第一次用这样恭谦有礼的称呼对他。心里有些不安,忙扶了她起来:“小妍快起来,何苦这样?”
孙慕妍并不起身,直视着周修毓双眼,郑重道:“慕妍所求,太子一向知之甚详。珍器玩物对慕妍,与土石无益。这些宝物,不该在臣妾匣中蒙尘。”
太子一声苦笑,小妍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