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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冰身体滚烫,但却浑身哆嗦,如处冰窖,佟雪扒开羽绒服一角,露出那个血渍斑斑的洞口来。
子弹射在左肩上,伤口极深,但令佟雪略微放松的是,好像骨头受损并不是很严重,摸不到断裂之处,先是用棉签棒沾着碘酒将伤口周围小心擦拭了一遍,然后又给镊子消了消毒,就深呼吸一口气,插进了洞口。
佟雪胆大心细,平素也是家务能手,女红专家,称得上心灵手巧,也曾有过血肉.缝.针的经验,但这次,依然手轻微颤抖,紧张至极,尤其是,弄了半天,也没能将那颗子弹给夹出来,反而捅啊捅的,镊子在伤口中搅动,将昏迷中的聂冰都疼得直皱眉头。
佟雪峨眉蹙成了“川”字,光洁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呼吸急促,贝齿轻咬,一狠心,将镊子抽了出来,换了那把水果刀!
“对不住了聂冰,你忍着些,我切开一块肉!”佟雪将刀用碘酒擦拭了几遍,又在火焰上烤了烤,然后就小心翼翼地用刀锋去切割聂冰的伤口,鲜血流淌了一大片,染红了洁白的羽绒服!
她虽然紧张,但反而冷静了下来,手也没有先前那般颤抖和慌张,终于,大约三分钟后,十分顺利地用镊子夹出了一枚花生米大小的弹头,抖手扔了出去。
呼~
冰山美人感觉浑身疲累,简直比一下午的翻山越岭还要辛苦,擦了把汗水,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又用针线去给聂冰缝合伤口,洒上刀伤药,包扎白纱布……
等到事情做完,佟雪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走出火堆圈,用附近的积雪将手上的血渍搓洗干净,回来,坐下来烤火,望着聂冰发呆。
“水……水……”
聂冰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声音。
佟雪就从背包里拿出纯净水,拧开,扶起聂冰的头,想要喂给他喝,谁想倒了一口,水立马就流了出来。
“烧成这样了?可怜的娃!唉,百密一疏,忘了带退烧药啊!”佟雪皱了皱眉,颇有些责怪自己的粗心,没办法,想了想,只好仰头灌了一大口纯净水,抱着聂冰的头,俯下身来,将花瓣般柔嫩娇艳的红唇印在了聂冰嘴上。
咕嘟,终是将一大口水喂给聂冰服食了下去,待得抬起头来,俏脸早已比火光还红!酥胸起伏,猛力喘了几口气,又重新抿一口水,俯下头去,一口一口,反复七八次,觉得差不多了,才将聂冰放下。
坐在岩石上,烤着暖烘烘的篝火,佟雪的脸宛如熟透了的桃子,又似喝醉了酒,酡红酡红,耳朵边缘显得有些晶莹剔透,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眼前不由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还是约五年前,夏日的小镇要比现在热闹得多,佟雪偶尔路过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梧桐树,抬头发现,上面攀着一个断脚的小乞丐,正在小心翼翼往树杈上的鸟巢里放幼雀,幼雀的腿似乎摔断了,用布条绑着。
当时自己笑笑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小乞丐的身形与断脚,与现在的聂冰何其相似,不由粲然一笑,贝齿晶莹,这小家伙,心地还挺善良的嘛!
随即又忧愁起来,这么善良的小家伙,竟然被逼得要杀人,该受了多么大的屈辱啊,这些年不知怎么过过来的?犯下了案子,以后又该怎么办?一辈子躲藏吗?…。
“神仙姐姐……妈妈……”迷糊中的聂冰含糊呓语。
佟雪的脸更加红了,滴溜溜地瞟了聂冰一眼,啐骂道:“瞎说些什么呢,我才不是你妈妈!”浑然不知,聂冰正在做梦,梦中再次出现了容颜模糊,身姿窈窕的妈妈,还有……美得不像话的佟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