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甚至有些不知轻重的已是上前堵住她的去路,过来硬生生的拉着她。
田小午找了万般的理由千般的借口,谁知这喝酒之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又是些牛一般倔的爷们儿,任凭田小午说破了嘴皮子,他两个就是拉着田小午的袖子不撒手,还非要田小午座主席上宾不可!
锄头本来正在跟二蛋等几个兄弟对饮的欢畅,见狗娃子几个醉醺醺的拉着田小午不放手,甚至小四儿还拿了凳子跟碗筷非要田小午落座,不知为何,略带几分酒意的锄头看着狗娃子拉着田小午袖子的手心里格外的不痛快。
当下浓眉一皱,大步流星的过去使力拉开了狗娃子,笑道:“好你个狗娃儿,几杯下肚你倒是长本事了,见我们兄弟几个不注意,这般拉着我家妹子,像是个什么话?快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喝不得了,要偷摸着逃酒是不?快回去,咱们划两拳!”
“我逃酒?我狗娃儿会逃酒,锄头,这手艺把式我比不过你,可这酒桌上我还怕了你不成,哟,走,咱这就比个高低去,哎,那小午妹子……”狗娃儿被锄头这般凭空一激,立即呛声硬气道。
“别记挂我妹子了,可是怕了?要我妹子给你说情,我倒是放过你这一马!可你好意思不?”锄头以退为进机灵的转圜说。
“谁怕了?谁怕谁是孙子,我就是心疼咱小午妹子,汗唧唧的累了一下午,这顿饭,她可是头功,怎么也要上席受咱们兄弟敬杯酒,大伙儿说,我这话有道理不?”狗娃儿也不傻,略一揣摩便明白了锄头为田小午解围之心,死活不上当,当下嬉皮笑脸的吆喝了起来。
“对,有理,是该敬一杯给小午妹子!”众人正在推杯换盏,闻言自然也凑个热闹也随声应和道。
“对,这话在理!”
“小午妹子,就这一杯酒,俺们也不为难你,诚心诚意的敬你,你莫非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咱们兄弟几个?”旁边的柱子也积极帮腔。
“可不是,俺们实在人,你要在推脱,可就是瞧不起俺们了啊。”说着那狗娃子已是将一大碗的酒斟好,在大伙儿的起哄声中抬到小午面前。
“我,不是,我不会喝酒,真的,不信你们问我锄头哥。”小午左右推脱不过,可那一大碗的烈酒下肚,她那点儿一口就倒的酒量,怕就当即躺在这天井里了,所以虽是盛情难去,可她说什么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的接那大碗。
谁知田小午正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锄头已是一把接过那碗酒,仰起脖子二话不说一饮而尽,“俺妹子当真喝不得酒,这酒今儿个咱这当哥的替她干了!谢谢各位弟兄的厚爱了!”
随即便是一片叫好声,大伙儿不过酒劲上来求个痛快热闹,到不是成心为难田小午兄妹,只是那股子豪气劲头上来,刹不住了而已,见锄头这般爷们,自然也不在说什么,一个个的拍桌子鼓掌的喝彩声声。
田小午也顾不得照看锄头,急忙趁着这空档躲回去到屋里。
那边唯恐天下不乱的狗娃儿见小午要溜,还想在煽风点火一把,谁知锄头早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他,激将法迎头打来,硬生生的煽起了狗娃子的不服气,也顾不得田小午如何了,硬着脖子非要跟锄头划拳行令,比个高低不可。
田小午赶忙乘机回到灶房,安静了些许,料想那些个酒疯子们自己乐呵自己的,不再找她胡闹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田小午早就留了些小菜在里屋,如今都忙活的差不多了才有时间做下来吃着,忙活了一下午她当真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又远远的透过开着的门听到外面热火朝天的吃酒胡侃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月色正明,院里的苹果树上已是结了核桃大小的青果儿,细细的闻去,隐约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夜风里微微摇曳,好似也感染了几分热闹,迎风起舞了一般。
夜色如酒,树影婆娑,晚风送爽,田小午安静的在炕上靠着,捶着酸疼无比的腰,微笑着听着锄头在外面招呼的声音,想到今日早上他那一番让人叹服的表现,透过那半敞的木棂窗户,看到那个结实魁梧的男子一饮而尽的豪爽模样,田小午不由的轻轻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