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日曜王朝最高的建筑。”
“兰陵王殿下,你直接告诉你,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好不好?省的我不时受到惊吓。”天啊,逐尧皇竟然会造斜塔!
逐尧皇听了,转过身来,停在原地,看着她说道,“其实……我也有不会不擅长的事情。”
“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平衡一下。”流苏充满期待地问道。
但是,逐尧皇又装深沉似的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留给流苏四个字——“不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造这个塔呢?”她跑过去,充满兴趣地问道。
逐尧皇又留给她四个字——“这是秘密。”
流苏泄气地停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走了!学绮罗的,耍个赖吧。
逐尧皇走了几步,发现身后叽叽喳喳的人不说话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停在原地,用一双和小宝一样充满怨孽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走不动了!”
“来!”兰陵王殿下当真以为流苏是走不动了,便朝他伸出他的大掌,他的手真漂亮,宽厚,温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流苏看了看……
没有伸手,而是忽略了他的手,跟他擦肩而过,“不用了。”
逐尧皇愣了愣,将手收了回来,这是怎么了?好像气氛有点儿不对呀?他回味了一下,刚才都好好的吧。
两人一直走到了塔的顶端——
流苏极目远眺——
“哇,真的能看见草原的那头呢,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好美的景色啊!”
她兴奋地大喊——
“很美的,是吧。”逐尧皇站在她的身旁,和她一通极目远眺——
那里的草原,一望无垠,无边无际。
那里的天比别处的天更可爱,天空是那么明朗,空气也一定很新鲜。
看,天底下,一碧千里,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
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象没骨画那样,只用绿色渲染,没有用笔勾勒,
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
“原来,草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很多呢,如果能在那里策马奔腾,该有多好啊。”
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爱恨情仇
轰轰烈烈,至死方休
当天地万物化为须有,那些情意,却还是那么真,那么美。
不知不觉,流苏又想到逐野瞳了,逐野瞳是属于自由的,他奔放而热烈,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草原上驰骋呢。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袭冰蓝色袍子的男子,英俊潇洒,桀骜不驯,不羁地骑在马上奔驰,将所有的人都抛到了后面。
他永远是跑的最快最好的那个人——
突然,流苏跑到斜塔的最前面,双手放在嘴边,用尽全部力气大声喊道——
“你听到了吗?无论你跑的多远,会有人永远挂念你,想念你的,你不会孤单,不会寂寞的……”
喊着,晶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滑落了,挂在腮边。
逐尧皇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她,陪着她一块悼念逐野瞳。
他知道,逐野瞳是她内心最深切罪最蚀骨的痛,或许,因为他的死,她的心,一辈子也没有办法真正敞开。
他和她之间要逾越的鸿沟,不止一道,最要的鸿沟,是心里那一道。
逐尧皇的手,紧了紧。
浅浅的哀伤,流淌在空气中,她的眼泪慢慢被风干,只剩泪痕留在脸颊。
那草原深处的红霞,照耀在她的身上,无比美好,无比凄清。
“你说,他一定在那里策马奔腾,活的潇潇洒洒的,大家都很喜欢很喜欢他,对吗?”良久,流苏终于回过头来,问逐尧皇。
她的眼睛里含着水汽,又含着美好的期许。
“对,他是独一无二的十三爷,是日曜王朝最英勇善战的大将军王,他在那里会活的很好的。”
“那……他还会回来吗?他还会回来的,是不是?”流苏隐忍着泪意问道。
“流苏……”逐尧皇突然发觉,在她悲伤的眼泪面前,他好像掉进深渊,经受比痛苦更痛的感觉。
他伸手,将流苏揽入怀中,“十三希望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而他,也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幸福,他愿意用一切去争取。
即使,哪天,她要离开他,他也会忍痛默默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