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瞳以为诺敏是“畏罪潜逃”,便站在原处朝她的背影怒吼道。
“咦……这是什么?放了什么东西在我脸上?”
逐野瞳这才发觉,被她打了一巴掌的脸上有点黏黏湿湿的感觉,他用手摸了摸——
“这是什么脏东西?”
他不知道,这是草原上的蒙古格格琪琪格。诺敏留给他的一滴泪,一滴寄托着她的爱和伤得眼泪。
诺敏跑了好远好远,终于跑不动了,回头,依稀可见逐野瞳那俊逸挺拔的身影,她慢慢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间。
天,亮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
虫鸣鸟叫,花香怡人。
流苏睁开眼睛来,揉了揉。
她隔着一道石门,陪着逐尧皇度过了最特别的一个晚上。
此番她来,便是要跟逐尧皇说一些话,要他坚持着,要他活着,她相信她即便不知道她来过了,但是,他一定能感受到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而她,也会咬紧牙关,撑着命活下去,等到他出来的那一天。
她不但要自己好好活着,还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好好养大,不让她担心。
他们之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皇后娘娘……若您想要多呆几日,还是让人在此处做些准备吧,夜寒露重,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薛澜上前,躬身说道。
随行的太医拿了一些药丸过来,让流苏吃下。
“不必了,回去吧。”
流苏站了起来,神情淡然地说道。
比之昨日,她仿佛是重新活过来的人。
周遭人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皇后娘娘,不似之前那般脆弱了。
她自己知道,这是逐尧皇给她带来的力量。
“是,末将这就去传话,启程出发。”
“去吧。”
流苏抬了抬手。
众人便一一退了下去。
“奔波了一个月,一个晚上就够了么?”
逐野瞳走了过来,早晨的日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他好像是从阳光里诞生的人。
流苏回头,看了看那道石门,说道——
“够了。”
“说实话,我不懂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逐野瞳走了过来,将他的暖手袋塞入流苏的手中,说道,“他对你,能付出生命,平时看来,却并不是很浓烈的样子,许多事情,甚至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而是把天下和社稷放在第一位。
而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还要多很多很多,你见我的次数比见他的次数也多很多很多。
你们之间的真正两人相对相处时间,我算了算,不到一年,可你却等上他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