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柳依依,徐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忙东忙西的事情太多了,答应了要替柳父治病的,也一直没去。虽然柳父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可是如果想要让那病要断根,则还需要两趟治疗。
听徐涛说还要去替柳依依的父亲治病,徐雨欣不管不顾地就给柳老师打起了电话。而且毫不犹豫地告诉柳依依,她哥哥这就去给柳父治病。
徐涛被妹妹的行为搞得有些无语,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异议,家里二老已经开口了。
徐父说:“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
徐母说:“治病可耽误不得,你还是快去一趟吧!”
老人都这么说了,徐涛也无话可说,只是不满地瞪了徐雨欣一眼,便出了房间。
徐雨欣却大叫着:“我也去!”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再次到柳依依家,徐涛也感觉有些意外。不远处的福东大市场一片萧条,不少商铺的卷帘门都关着,上面还用红漆画了大大的“拆”字。而柳家所在的这一片低矮的平房显得更为杂乱。
徐涛将车停在外面,带着徐雨欣走进了那弯弯曲曲的小巷。巷子里不时出现一堆堆的垃圾和碎玻璃渣子,甚至不时地有断垣残壁出现在小巷的两侧。整个这一片没有几扇窗户是完整的。
这景象让徐涛不由皱起了眉头,以前这里的情况差是因为富东镇的高天林一手遮天,为了福东大市场的表面繁荣,无视当地居民的需求,采取高压手段管理。
可是现在,高天林已经不在了,这里怎么看上去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柳老师,柳老师!”徐雨欣已经在前面敲门,一边敲一边喊着。
门很快就开了。徐雨欣见开门的是柳父,便道:“柳伯伯,柳老师不在家吗?我哥哥来给您治病了!”
“在,在,快进来!”柳父赶忙把兄妹俩往屋里让,一边走一边道:“屋里乱,你们当心点!”
徐涛来过两次,知道这地方因为房屋低矮,间距太小,房间显得比较暗,尤其是像今天这种阴天,即便是白天,屋里通常也要开灯。不过今天,徐涛他们进来,柳父并没有去开灯。
虽然以徐涛的眼神,这种昏暗对他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不过以柳父一贯的客气,徐涛倒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会不开灯。
不过柳父很快解释了徐涛的疑问:“屋里暗,又没电!如果要扎针的话,点蜡烛行吗?”
“怎么会没电了?”徐涛问:“高天林不是跑了?现在富东镇谁管啊?怎么比以前还不如?”
“唉!”
柳父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看那神情,好像不知从何说起似的。
“呀,柳老师,你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徐雨欣已经一声惊叫,向前跑去。
徐涛往前一看,就见柳依依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只脚翘在前面的凳子上,脚上还上着夹板,而柳依依的胸口还绑着一大块纱布。
“徐涛你来了啊?”柳依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脚受伤了,只能坐着了。”
徐涛皱眉道:“怎么弄成这样?”
柳依依听徐涛问自己,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流出眼泪来。最近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噩梦中一般。
柳依依慌忙用手抹了抹眼角:“没什么,你也看见了,我们这里又要拆迁了!”
“拆迁跟你这伤有什么关系?”没等柳依依回答,徐涛自己也明白了,这肯定是遇到强拆的了。
“难道这次又是每平方补助一百块?”徐涛又问。
“那倒不是!”柳父道:“这次不补贴,而是原拆原回!”
“那也不错啊!”徐涛疑惑道:“现在这一片房子这么破,还不如拆了,能原拆原回起码到时候能住新房子了。”
柳父道:“原拆原回是没错,可问题是建房期间没有任何补助,大家都必须自己解住房问题。而且这次就算回来,现在的房屋面积到时候也只算一半。像我们这样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再扣去一半,只剩下二十多个平方了。”
“只算一半?”徐涛愕然地问。
“还不光是小!”柳父道:“现在新盖的楼,哪来二十几平方的房子啊?从设计图纸看,等这里建成之后,最小的一套房子的建筑面积也要七十八个平方。我们这房子只能抵掉二十几个平米,剩下五十多平米就要自己按市价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