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清风拂面。
熊倜与夏芸回到李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对孤儿在这个夜晚找到了让彼此依靠的肩膀。
夏芸本来是要回魏忠贤府上的,熊倜让她先跟自己回李府,他白日拿到了一幅皇上的字,他决定回去与那张手书核对一下。
一说起身世,夏芸心里就开始酸酸的。熊倜好歹还有一个熊家庄,虽然没有证实自己就是熊家庄的人,大约也不会错得太过离谱。
夏芸就不好说了,自己从小在魏忠贤府长大,只知道魏忠贤是干爹。
魏忠贤说自己的爹娘被歹人杀害,是谁杀害的至今都不知道。她也问过魏忠贤,但是每次魏忠贤的回答都是: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训练。
夏芸从小到大都是杀人如何杀人。
他们两都是杀手,从职业杀手的角度来说,夏芸接受的训练要比熊倜正规多了。
魏忠贤府也不只有自己一人是他的干女儿,那个崔呈秀的官职就一直在升,早就成了魏忠贤的得力干将。
近日来投靠在魏忠贤门下的人高手如云,自己这个干女儿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还真难说。就算是得到魏忠贤的重用,也不过是多杀几个人罢了。
相比来说,熊倜就比自己幸运多了,他还有逍遥子,像父亲一样在关怀他。
熊倜回到李府的时候,逍遥子站在李府大门口,背着双手,看到熊倜来了,说:“倜儿,怎么去了那么久?”
“师父,让你担心了。有些突发事件。”
熊倜走近逍遥了,看到他脸上有明显的忧虑。心中又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这种温暖自己感受过很多次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多,你这一进宫我是担心又冒犯谁,又把你关起来了。”逍遥子早就知道这次熊倜进宫是为了什么,不然熊倜一天都没有回来,以他的脾气早就去皇宫找了。
“师父,我把他带进宫的,我当然要把他安全地带回来。”夏芸看看逍遥子,又看看熊倜,微笑地说。
“怎么魔女也一起回来了?”逍遥子看到夏芸询问道。
“师父!我们进去再说啊。”熊倜说着就往里面走。
逍遥子知道熊倜进宫皇上一定会让熊倜去护送福王,他看着熊倜猜想道:难道熊倜不愿意?逍遥子能体会熊倜现在的心情,也就没说什么。
他们三人回到熊倜的房中,围坐在桌子边。
“师父!请您把在荆楚第一当得到的那张皇上的手书先拿出来。”熊倜看着逍遥子很认真地说。
“噢?”逍遥子有些纳闷,他心里期待的是熊倜问自己要不要去保护福王,或者是直接告诉自己答案。怎么突然一下问起手书的事情。
“师父,师父!那张手书在哪?您拿出来一下。”熊倜又说。
“在着!”逍遥子这才回过神,找出手书。
熊倜也从怀中掏出明神宗写的那一幅字:荆楚第一庄熊家庄。
逍遥子不明白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皇上亲自给我写的字。”
熊倜说出自己的想法:“师父,我们在当铺得到一幅画,从里面找到一张皇上的手书,虽然上面有皇上的名字,但是我们谁也不确定就是皇上亲笔写的。我想用这两个笔记对比一下。这样就更能确定,我们家的血海深仇是不是跟皇宫有关。”
熊倜看着手书中的每一个字:熊氏爱卿,乃大明忠诚之士。今郑贵妃有孕,诞下一皇子。国本之争由来已久,此子必定引起朝中巨大的纠纷。然边疆战事未平,国事为重。只有把爱子转托给卿之手,顾请卿照顾爱子。朱翊钧手书。
熊倜一手拿着原来的手书,一手拿着现在的手书。只有两个字相同“一个“一”字,另一个就是“熊”字。
熊倜看半天,觉得手书的字要稚嫩一些,笔力也不够。而这张皇上现在亲自写的手书明显比原来的手书有气势。可是不是出自一个人的他是实在看不出来。
“师父,芸儿,你们看看,确定一下这两张是不是一个人写的?”熊倜越快越糊涂,“看得我头都大了。”
夏芸接过去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我感觉不像。再说这两张手书相隔年限大约三十年,三十年一个人的字体改变是很大的。仅仅一个“一”字和一个“熊”字,实在是无法判别是否出于一人之手。”
“你说的也是,就好像一个人的武功,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肯定不一样。”
逍遥子接过来,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说:“像!真像。”
他又沉思了很久说:“倜儿,当年这手书确实是皇上亲笔。”
“师父,不能说像啊,要确定是不是啊?”熊倜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