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如,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也是堂堂上校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大吵大闹,让下面的人看笑话。”进屋后,许崇智有些生气的责备卫立煌。
卫立煌感到很委屈,他争辩到:“司令,不是我想这样,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上个月弟兄们喝了七八天稀饭,当时许旅长说了这个的伙食费优先满足我们,谁知道,这个月比上个月还少800,我找许旅长,他说司令部发的经费比上月要少,我不信,到司令部来打听,这个月我们旅比上个月多了7000,我回去就找许旅长,可他蛮不讲理,根本不承认,打仗的时候我们团是冲在前面,退在后面,可现在…,您说,我回去怎么给弟兄们交代,这兵我还怎么带。”
许崇智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许济的小动作。许济已经几次向他建议解除卫立煌的兵权,可是他考虑到卫立煌是孙中山推荐来的,另外这个人打仗确是把好手,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是广东人的话,最差也是旅长了。
“哦,是这样,俊如,你不知道,你们旅要扩编成师,增加部分是用来招兵的。”许崇智替许济开脱,但又感到不能不安慰这员虎将:“这样吧,我先给你批1000大洋,许旅长那里我去替你说,让他再给你1000,把这个月的给足。”
“是,谢谢司令。”卫立煌脚跟一碰,面无表情的说。
许崇智写好条子,然后端起大印小心的盖上,见蒋介石一直在看他,又感到卫立煌的这番吵闹让他有些丢面子,便自我解嘲的说:“介石,你看,我当这个家也难呀,你把潮梅八县的税收让给我,老哥哥我要谢谢你,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大哥这话见外了,潮梅八县本就应该大哥来管,代帅的任命我本不赞成,可任命既然来了,我也必须奉命,以维护大元帅府的威望。不过其中也可以变通,比如八县税收,我一向主张税收应由省政斧统一征收,因此八县税收我本想请仲恺兄的省政斧来收,不过大哥既然有难处,交给大哥也没什么。”听许崇智这么说,蒋介石自然把调门拔高,顺便给胡汉民下点药。
“兄弟这话让大哥惭愧,我知道你也难,不过你有苏俄顾问撑着,军费不缺,哥哥我就不一样了,没有这八县税收,部队扩编、收编陈炯明余部实现粤军大团结就很难实现。”许崇智见蒋介石把调门唱高了,相衬下自己谋夺八县税收显得有些不地道,便再次辩解。
说完,许崇智把手令交给卫立煌,他没注意到他们说话时,一旁的卫立煌的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眼色,那是嘲讽和赞赏交织。
“谢谢司令。”卫立煌接过手令,向许崇智和蒋介石敬礼后就离开了。
蒋介石等卫立煌走后,把庄继华叫进屋里,对许崇智说:“大哥,他叫庄继华,是我新提拔的联络副官,我把他留在汕头,负责你我之间的联系,你看可好?”
许崇智上下打量庄继华后问:“樟木头的庄文革?”
“是。”庄继华的声音洪亮。
“嗯,不错,气宇轩昂,是个人才。”许崇智见庄继华仪表堂堂,举止应对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心中喜欢,忍不住称赞道。
“许司令过奖了,樟木头之功,刚才出去的卫团长至少要占一半,若非他及时赶到,卑职恐怕没有机会在此聆听司令教诲。”庄继华这话说得毫不造作,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似的。
“好,胜不骄、败不馁,介石,你的这个校军里面是藏龙卧虎哇,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你们的了。”
“这还需要大哥来带领我们奋斗,以实现总理遗愿。”蒋介石口风丝毫不落,句句奉承许崇智。
“三弟过谦了,樟木头、棉湖两战之后,今世谁敢小瞧校军。”许崇智今天特高兴,蒋介石把八县的税收让给他虽然让他高兴,不过他更高兴的是蒋介石没有和他生出嫌隙。
两人说说笑笑就把庄继华的工作安排了,庄继华留在汕头组建一个联络处,专门负责校军与粤军之间的联系。
蒋介石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庄继华对为何把他留在汕头心知肚明。第二天晚上范汉杰赶到汕头向蒋介石报到时,蒋介石正在房间里看文件,听说他来了,便叫他进去。
“汉杰,你是广东大浦人吧,”范汉杰点点头:“梅县离大浦很近,你有没有回家去看看,家里还好吧。”蒋介石关切的问。
“报告校长,学生回家去住了两天,家里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你离家这么多年,陈炯明盘踞东江,害你连家也回不了,先在好了,你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孝敬父母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你要记住父母的言语之恩。”
“是,校长。”
“我应该去你家里看看,听说你父亲办了个学校。”
“是,叫梓里公学,为了这个学校,家父把家里的田卖了,再加上向乡邻筹集的钱才办起来的。”
“难得啊,难得,老先生深知教育为一国之本,这是毁家为国呀。有老先生这样的人在,我们民族最终会强大起来的。”蒋介石听说后对范汉杰的父亲赞不绝口,当即叫俞济时给梓里公学提供500大洋的办学经费,范汉杰想起父亲办学的艰难,非常感动,代父亲向蒋介石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