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兄这个问题问得好。听我慢慢说。”庄继华感到彭分田的问题说明[***]内部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而他的真实目的是要制约[***]内的过激派:“改造社会是个庞大的工程,中国有多大,合贵我两党都没有足够的干部,怎么办呢?团结。革命不是简单的打倒,而是吸收。既然可以把农民吸收到革命阵营中来,也可以把地主吸收进革命阵营中来;干部可以从农民中来,也可以从开明地主中来,只要他们接受现行规则。彭兄的担心,其实也正是贵党的担心,其实大可不必,可以通过组织架构来制约。”
彭分田这下倒感兴趣了,广东农村刘家这样的大地主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中小地主和富农,富农一般是自己种一部分,出租一部分,按照党的规定,这部分人也是不能加入农会的;可这些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却很大,而且中国农村一般是以族群划分,以刘塘镇为例,镇里的居民一般是三大家族:刘、林、杨。这些家族的族长无一不是地主,这些人加入农会不成,就转而利用家族的力量抵制农会,这给农会的发展造成很大障碍。如果能解决地主加入农会,地主被限制住,那么不失为高明的策略。
“比如,可以分权,农会的领导权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决策权,一部分是审查权,另外还可以把农会领导集体分成几个部分,比如地主可以担任1/3的职权,农民可以担任另外1/3的,剩下的可以是知识分子,也可以是乡镇上的手工业者。任何决策都必须过半的人赞成才能实行,如此就可以用明煮的方式限制任何一方的过激或盲目。”
“这是美国的三权分立吧。”彭分田平静的问。
“三权分立也好,分权也罢,实质是制约。主佃矛盾是内部矛盾,不能简单采取镇压方式。”庄继华说到。
刘震恩将他们毫无顾忌的在客厅里谈论如何既限制又利用自己,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他到是听明白了庄继华的构想,他先是有些气恼,不过转念一想,此举虽然不能让他完全控制农会,但也能控制部分权力,不至于任人宰割,因此他有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减租降息可以,不过降多少,减多少,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刘震恩决定反击一下,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两人的旁若无人。
庄继华作了个手势,请彭分田答话,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喝水,这种具体的事务他不打算插嘴。
“刘先生认为多少合适?”彭分田制止住宫绣画和夏阳林问道。
“地租收四成,利息收20%。”刘震恩说。
“不行,”彭分田不干,不过他没有关闭谈判的大门:“四成太高,20%年息可以接受。”
“我说的是月息。”刘震恩纠正到。
……….
………。
双方你来我往,夏阳林和宫绣画先后插话,刘虎却很少插话,全凭刘震恩一人作主。最后双方总算达成协议:地租最多收三成,利息按年息20%计算,刘震恩可以加入农会。最后这一条是彭分田的大胆尝试,不过他也没办法,因为庄继华揭穿了国民党没有地主不能加入农会的规定,一旦传播开,那么地主就会群起申请加入农会,若农会强行拒绝,就必然造成国民党的干预与怀疑,对清新以后的工作造成不好的影响。
协议达成以后,刘震恩一直紧绷的脸上绽开笑容,曾扩情和刘勘等人一直没有插话,曾扩情当初虽然很是激动,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来的时候,庄继华就丰富他们多看少说,最好不要说话。
进刘家大院时,曾扩情还以为庄继华会一边倒的支持农会,没想到庄继华却是采取的调和态度,而发现农会主要是[***]领导时,他也感到进退两难,进,就变成了支持[***],退,他又难以接受那些地主老财的做法。等庄继华逐步调和双方利益,特别是庄继华提出限制群众运动时,他才明白庄继华为何让他们多看少说。
刘勘、邱清泉、杨引之、钟彬他们与曾扩情的态度大同小异,他们都是孙学会的骨干,对支持[***]没兴趣,可他们本身出身农村,对农村的情况有所了解,因此赞成降低农民负担,减少地租,降低高利贷,因此他们也决定只听庄继华的,其他不管。
协议达成之后,外面等待的农民们散去了,刘震恩却邀请庄继华彭分田等人留下吃饭,以消除嫌阂。庄继华这才见识了民国农村大地主的风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