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吗?”梅悠兰哭泣着问。
“别说傻话,我要不爱她,那不早结婚了。”庄继华笑笑说:“你没见过殷淑,她既美丽又温柔,还很能干,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不,不,不好。”梅悠兰一摔手就向门外跑去。
“云飞,云飞,”庄继华不敢叫伍子牛,而是急叫细心的宋云飞:“跟着她,别让她乱跑。”
梅悠兰一出现,宋云飞就知道要出事,所以他一直在旁边准备,还好梅悠兰没有大闹,她这一跑,宋云飞就跟了出去。
庄继华等宋云飞追出去后,才转身到庄李氏身边解释,等他解释完了,庄李氏也就释然了,她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骄傲,有这样两个漂亮姑娘争着抢着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就是想不骄傲也不行。
“你跟那姑娘没什么吧?”庄李氏小心的问。
“妈,你别瞎想,我跟梅小妹清清白白的,我们的交往不但她哥哥知道,她父亲爷爷也都知道。”庄继华有点哭笑不得,他知道庄李氏问的是什么,在国外他也不是守身如玉,美国妞,德国妞,法国妞,好莱坞的影星也都在他身边出现过,可按照他的说法,那是解决生理需要,与感情无关,到目前为止,他唯一想与之结婚,并厮守终身的只有刘殷淑。而梅悠兰则是个例外,认识她之时她还只有十六水,完全是个青涩的小姑娘,他也很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他从未改变。
“我一直把她看作妹妹的。”庄继华说完后长叹一声。
“你呀,”庄李氏伸手点点他的头:“有没什么可慌的,大不了都娶过来,你看那些大户人家,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庄继华开始头痛了:“妈,千万别,千万不要,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
“妈知道,妈还没老糊涂呢,这事关人家姑娘的名节。”庄李氏笑笑说:“妈也只是开个玩笑。”
梅悠兰哭着跑出去后,她找不着出村的路,在村里乱走,沿途的人无不奇怪的看着她,不清楚这个漂亮姑娘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宋云飞很快找到她,但他却没有你可上前安慰,只是跟着她,慢慢走出村子,看看梅悠兰哭累了,也出了村子,宋云飞才上前。
“梅小姐,这庄家村周围的风景不错,我们那边坐坐吧。”宋云飞叹息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梅悠兰见追来的居然是宋云飞,心中更加悲苦,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不要你管!”梅悠兰哭着嚷道:“不要你管!”
宋云飞没理她,只是淡淡的说:“哭累了没有,要是没累,你就接着哭。”
梅悠兰一愣,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受过高等教育,哭泣只是绝望的发泄,闻听宋云飞的话,她把眼泪一收抽搐着跟宋云飞向山坡走去。
“坐下吧。”宋云飞走到一株桃树下,桃花满树,花树下铺满粉红色的花瓣。
梅悠兰低着头坐在一块青石上,宋云飞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悠悠飘荡的白云,仿佛在回忆什么:“我是在七年前跟着文革的,说实话,你爱上他,我丝毫不奇怪,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身边的人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宋云飞慢慢的诉说那几年与庄继华的交往,他的迷惑,庄继华的开导,沙基惨案时是怎样开枪的,二万川军是如何被他整训的,他是如何与刘殷淑结识交往的。
“文革的才华超人,民国15年北伐开始之初,他似乎就已经预料到北伐的结局,所以他早就想走了,只是走不掉,所以他不是个坚守如一的人,说实话,他能等殷淑到今天,我也很难相信,可这也说明,他是真爱刘殷淑。梅小姐,你要真爱文革,就不应该破坏他与刘殷淑。”
听了宋云飞的话,梅悠兰只是幽幽的问:“六年了,我以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就忘不了她?”
“情这一字,自古就没多少人能说清楚,何况我这个粗人,”宋云飞苦笑着说:“梅小姐,我要反问一句,若文革失踪六年,你能等他吗?能无怨无悔的在他家照顾他父母,而没有任何身份,你能吗?”
“我能。”梅悠兰毫不犹豫的答道,随即又失望道:“她也能,她跟我一样爱大哥。”
“是呀,所以你不该抱怨,而应该高兴,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
“宋大哥,你不象个粗人呀,你是很懂爱的。”梅悠兰很是奇怪的看着宋云飞,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粗俗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深奥的道理。
庄继华的婚礼有惊无险的举行了,刘殷淑的花轿在一班吹鼓手伴奏下从学校抬出来,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后,才抬进庄家村,庄家村全村人都在庄来顺家观礼,镇上的几家大户也闻讯前来道贺,一袭红头巾,遮掩了刘殷淑娇媚的容颜,在一个戴眼镜的姑娘的陪同下,款款走下花轿,迈门槛,跳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庄继华与刘殷淑尽享鱼水恩爱,梅悠兰却独自在院子中忧思,几年的追求,她本以为她是有机会的,可现在,…,她完全失落了。
望着沉沉夜空中的繁星,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回美国,还是留在中国,她左右为难,忽然宋云飞的一句话钻进她脑海。
“他不是个坚守如一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等待,待在他身边……。
春夜的星空下,往曰无忧无虑的姑娘,享受父母兄长宠爱的姑娘迈出了她走向成熟的第一步,或许,女人都是这样,从感情挫折开始走向成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