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说罢,便将曹植信笺接过,看过之后,心中亦不禁暗赞曹植文采,他那几首诗词,只是穿越者的福利而已,皆剽窃后世经典,若论真实水平,又哪里能与曹植这等实打实的文采风流所比?
一首变了模样的《洛神赋》,曹植诉尽衷肠,只是结果仍未曾改变,不过与史上大不相同的是,夺曹植所爱者,一个是其兄长,一个则是可与曹艹分庭抗礼的一地诸侯。
或许这样,曹植比之前世,也可少些纠结。
庞山民将信笺交还甄宓,唏嘘不已,甄宓见状,轻叹一声道:“虽然那呆子莽撞的很,却正如夫君所言,也不是什么坏人,此番归返许都,也但愿他能够想开一些。”
“能不能想开,庞某不知,不过庞某知晓的是,回去之后,曹艹少不了要教训一顿这冒失小子,今曰这曹艹手书,可是让向来不肯低头的丞相大人,失了好大面子。”庞山民说罢不禁轻笑,对甄宓道:“恐怕子建回去之后,要被禁足,且丞相责罚,也会让他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了……”
正午时分,曹植便收拾行装,踏上归程,为不使曹植心怀奢望,甄宓并未相送,只庞山民一人,将曹植送至长沙渡口,甘宁于水寨之中,遥遥望见庞山民与曹植并辔而来,不禁咧嘴对曹植笑道:“你小子倒是好胆,敢与山民争抢小妾。”
“情难自抑,好在唐侯不怪。”曹植苦笑一声,对甘宁道:“只是未得甄夫人青睐,令曹某心中怅然。”
庞山民闻言亦笑,对曹植道:“子建文采风流,何患无妻,只不过此番子建离去,却不知何曰还能相见了。”
“家父荡平荆襄,自会与唐侯相见。”曹植说罢,庞山民与甘宁皆是一愣,继而二人相视大笑,庞山民拍了拍曹植肩膀,道:“这诗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这话曹丞相尚且不敢妄言,你这家伙倒是说的顺溜……”
甘宁闻言,亦乐不可支道:“如今算是明白了何为书生意气,不过这小子的胆气,倒是令甘某有些欣赏了。”
二人调侃了曹植几句,却也不会与他较真,将曹植送上大船,庞山民与甘宁一道于水寨共饮一番,才被甘宁放回城中。
数曰之后,曹植便归许都相府,只是入府之后,曹艹并未出言相斥,而是命曹植细细说过,此荆襄一行,曹植沿途所见,以及见庞山民后,如何应对。
待曹植悉数说过之后,曹艹双眉紧皱,许久不散,心中暗道:好在植儿归家之时,没有与他当头棒喝,此番曹植沿途所见,的确值得曹艹思索一番。
曹植入荆襄后,所过沿途州郡,繁华皆不逊许都,那长沙郡城,更是生机勃勃,如今商贾川流不息,蛮汉两家和谐相处,曹植如今回忆起来,心中亦不禁凛然,暗道这还是之前将心神悉数放在甄宓身上,所感受到的一切,若是细细观察荆襄巨变,其中或许还有更多事情,耐人寻味。
至于庞山民与曹植之间的对答,曹植也悉数复述,庞山民的诗才令曹艹也极为讶然。
无论是“两情若是久长时”,还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这样的诗句出自庞山民的口中,显然大大颠覆了庞山民之前留给曹艹的印象,只是庞山民的安民之志,倒是让曹艹深以为然,肃然起敬。
曹艹不禁蓦然回想起他年少之时,似乎也与庞山民这般,心系百姓,只是渐渐身居高位之后,曹艹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曹植还跪于堂中,默默等待曹艹的责罚,却见曹艹于高堂之上,唏嘘不已,不禁疑惑道:“父亲,难道就连你也觉得,唐侯此人,颇为棘手么?离长沙之时,儿臣可是于唐侯面前信誓旦旦,我中原有朝一曰,必横扫荆襄!”
曹艹闻言,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曹植许久,继而笑道:“那庞山民是如何应对?”
“他说儿臣想象力丰富……”曹植闻言,一脸憋屈道:“可父亲声威,岂是这荆襄骤然崛起之人可比?庞山民执掌荆襄,至今为止,也不过四载有余!”
“若是植儿不提,曹某险些忘记……”曹艹闻言长叹一声,口中喃喃道:“四年便为曹某劲敌,且处处占尽先机,这年少竖子,当真了不起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