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在脑袋中仔细的搜寻两个人的矛盾所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是君子,根本不会想到,庞吉和陈元都是小人,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仇恨,只要对方露出破绽他们就会一脚踢过去,把对方踢死为算。
那曾公亮上前一步:“太师所言诧异,所谓的损失就不存在,耶律缕伶没有从府库之中带走一页纸张,我大宋何来损失?倒是如果没有驸马爷派出的守卫兵马,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庞吉这时候是千方百计不让陈元出来:“府库中她没有得手,曾大人敢保证在其他的地方她也没有得手么?据我所知,她在汴京这段时间,陈世美可是带她去过不少地方,除了那府库,甚至还去过军营,看过军士们艹练器械。”
仁宗听到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问了一句:“太师,陈世美真的不能放么?”
这句话问的一语双关,潜台词是问庞吉,真的没有办法容纳陈世美这个人么?
庞吉却像是没听懂一样,一抱拳说道:“万岁!陈世美屡次藐视王法,先又殴打使节在先,骗婚公主在后,现在又出了耶律缕伶这么一档次事情,放了他,我大宋皇家颜面何存?”
范仲淹马上说道:“太师,以往的事情皇上最了处罚,没必要翻出旧账一个一个的算吧?”
欧阳修在旁边冷哼一声:“若是翻旧账,恐怕第一个该杀的不是陈世美吧?”
庞吉的胡须抖动了起来:“欧阳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修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下官只是认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不需要老是揪住别人以前的过错不放。”
朝堂上顿时吵了起来,许多大臣纷纷发言,有帮陈元说话的,也有帮庞吉说话的。先开始还有个次序,谁先站出来,等他说完了再也有人说,但是到了后来,就是全凭嘴快声音大了!
仁宗听的怒从心头起,一拍龙椅:“够了!这里不是菜市!”
他的眼睛扫了一下,缓缓说道:“朕,已经决定了,”
正要说出到底陈元是放还是不放,朝堂下面所有的耳朵也都是听着仁宗后面那话的时候,忽然外面的宫人疾步跑了进来:“万岁!当朝相国吕夷简在家中病危,已处弥留之际,家人前来报忧!”
仁宗后面的话马上停住了,一下站了起来:“退朝!准备銮驾,快!”
吕夷简一生没有做多少好事,但是他对仁宗非常重要,因为当初如果不是吕夷简,仁宗就当不上这个皇上。还有,仁宗生母的事情,也是吕夷简说出来的,也是吕夷简当初请刘太后按照皇后之礼厚葬仁宗生母。
光凭这几件事情,足以让仁宗对吕夷简另眼相看。现在吕夷简已处弥留之际,也就是快死了,仁宗想都没有想,把一切事情放下要去看这个帮助自己登上帝位的相国最后一眼。
范仲淹他们这些人以前也看不起吕夷简,总是认为这个相国做事太过小人行径,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范仲淹不久前还上过百官图,把矛头直接对准吕夷简。可是吕夷简和庞吉不一样,最少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行。现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范仲淹和富弼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和仁宗一起去看这位相国,在弥留之际,也没什么对错可分了,送他一程吧。
倒是这一段时间和吕夷简的关系看上去最为融洽的庞吉,却显得不是那么着急。
当仁宗宣布退朝之后,庞吉心下大喜。在他看来吕夷简现在快死了来报忧那是正好,这个时候如果他能把仁宗拖住几天,那么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把陈元搞臭!
散朝之后,当仁宗和一些大臣去看吕夷简的时候,他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见面第一句话就对车夫说道:“怎么样?现在外面怎么说陈世美呢?”
车夫的神色有些犹豫,庞吉很是着急:“说啊!”
车夫看看庞吉:“回老爷,今天早上柳永又排了一版报纸,上面专门说的就是那陈世美的事情,您看看。”
说着从车厢里面把报纸拿了出来,庞吉赶忙接过来一看,报纸上的说的很详细,从陈元为什么去辽国,一直到昨天晚上耶律缕伶带着孩子返回大宋,其中他们两个如何认识,如何情投意合,以及最后为什么要分开,都写的一清二楚。
还有这次耶律缕伶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也点出来了,只是没有点名老庞而已。
柳永别的本事没有,这笔头下的功夫是相当的好,写的故事写的精彩,文笔通畅,辞藻华丽,该省略的地方省略,该细说的地方也是不惜笔墨,让人读上去感觉如同是在听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未完待续)